等等等等,都是诸如这些托词。
花子虚得知这些一起磕过头拜过把子的兄弟们,现如今都是树倒猢狲散。
他再被李瓶儿这么一气,当即便一头昏迷在酒桌上,不省人事。
当他醒过来时,已是当夜丑牌时分。
屋内寒冷如冰,屋外星月飘摇。
他独个连滚带爬的回到屋内去,胸腔里仿佛有阵阵鬼火正在熊熊燃烧着。
他手脚又冰凉,任凭房内炉火烧的多么旺盛,他整个人都是如同坠入八尺冰窖里。
如此一直苦挨到天亮时分,将郎中请进家来。
郎中一番看了下来,开了两副药,语重心长地告诉他:“也没别的,纯粹是上火和生气所致,伤了心脉。”
“此后的六十日里,你切莫再次上火生气,务必要保住身子。多加保重。”
花子虚将郎中所言记在心里,当即将药给喝了,回床里躺着歇息去了。
整整半日时间过去,李瓶儿乘轿回来。
花子虚定睛一看,只见李瓶儿这妇人满面红光,精神奕奕,神采飞扬。
嘴里哼着小曲儿,手上掐着瓜子儿。
身上穿着鲜艳衣裳,那一头乌黑蓬松的靓丽秀发,也显是刚刚洗过,香气四溢,随风飘逸。
这妇人从院内一路走进,将那一片肥硕硕的,摆得四下里颠荡不止。
一伸脚一抬脚间,赫然可见脚上都已更换了崭新的锦袜。
那两只袜上干干净净,一尘不染,白的是布,粉的是锦。
花子虚一心只记着那郎中一番苦心相告,于是他有意躲着这妇人。
生怕这妇人一句话听的不顺心了,再对自己一番破口大骂。
他只是拿眼睛瞧着这妇人。
只见这妇人从院内一路走至门口时,须得将脚抬起,才能跨过门槛。
怎料这妇人刚将小脚抬起,登时娇躯一颤,疼得她呲牙咧嘴忙是将两条大腿并拢起来。
继而伸手轻揉着肚脐一带,半晌过去才长长舒出一口气来。
稍顷,这妇人脸上重焕容光,俏脸儿上满是舒爽神情。
花子虚将这一幕看在眼里,略加猜想便知这妇人昨夜在外面究竟干了什么好勾当。
花子虚一时间狂咳不止,想着先前家中衣食无忧,丫鬟小厮使唤无尽。
凭他在外面胡造了多少银子钱,家中都是富得流油。
现如今一场官司打下来,金银散尽,况且他身上又害了大病。
当真是一夜回到年少穷困潦倒时!
他心中寻思着:实在苦了大伯他老人家,倘若他老人家在天有灵,看见家中现如今这一地狼藉,恐怕在九泉之下也是不得安息。
他这么想着想着,便开始泪如雨下。
这妇人走进屋内之后,便将身上那件柳黄遍地锦袄一把脱下,扔到丫鬟欢儿手中。
双肩一耸,肚皮一挺,精神气十足,神采飞扬。
她从桌上拿起一块点心,缓缓送进嘴里。
又倒了满满一大杯荔枝果子酒一口饮尽。
自顾自打了声饱嗝,神情舒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