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清德对蔡巧云阴阳怪气已不是一两日的了,原也该有今日之事发生的,并不稀奇。”
武松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摇头苦笑道:“倒也说不清,常清德究竟是可恨还是可怜。”
洪金燕也一面笑着,道:“实是如此,依着我说,万分可恨才对!如若他不是腆着脸做这等不值钱的男子,蔡巧云哪敢这般?”
这只姓常的舔狗,之后究竟与蔡巧云如何,武松懒得去看。
任由洪金燕回到房内拦架,他自己回去歇着了。
许是昨夜在金莲怀里睡得不踏实,武松躺在床上很快便就睡去,一觉睡到酉牌时分。
昨夜武松始终背对着金莲睡,金莲不舍将他惹醒,但见心上人就安睡在自己怀里,禁不住的私心大起。
金莲左也不是,右也不是,翻来覆去再是困倦也睡不着,大片大片的私心搅得她心如火焚。
又如一只猫儿将两只爪子不断在她肚皮上骚痒,实是痛苦难捱。
如此这般,整整半晚时间,武松睡了又醒,醒了又睡,说不难受那是假的。
此刻武松从床上翻身坐起,看向窗外,发现此时天色已然擦黑,明月高耸。
腹中早已空空如也,于是洗了把脸,便推开门向衙门食堂走去。
走了片刻,忽然听见身后传来一阵低声娇笑。
回头定睛一看,只见是一身形纤细的少女。
这少女约莫尚且还未成年,一身翠绿色棉袄,双脚也是很大,手中拎着一只三层食盒。
少女见武松已经回过头来,连忙快步走了过去。
道了一个万福,说着:“武都头,小的乃是花老爷府上的丫鬟锦夏,我家夫人命我为您带来这些上等酒菜。”
武松一时没反应过来,他来到清河县这几日以来,没认识什么姓花的人。
锦夏见武松满脸茫然,又是一阵娇笑,轻声道:“我家老爷名叫花子虚,正是住在那西门大官人家隔壁。”
武松恍然大悟,这丫鬟自称她家夫人命她而来,那也就是说,这食盒是花子虚的娘子李瓶儿送给自己的。
武松带着锦夏走进房内,锦夏将食盒盖子打开,说道:“都是府上厨娘做的,我家夫人特地一份份给武都头精心装进去的。”
食盒盖子甫一被锦夏打开,内里香气飘摇,都是上等的果品菜肉。
上层装着虾丸鸡皮汤,以及一碗酒酿清蒸鸭子。
中层装着一盘腌的胭脂鹅脯。
下层装着一碟奶油松卷酥,及一壶精细热过了的酒。
武松伸手进去刚要将这壶酒拿起,却感觉酒壶下面似乎藏有纸张。
小心翼翼地将酒壶向旁边挪过去半寸,只见酒壶下面竟是安放着一张整齐叠好的信。
展开来一看,见上面写着:武都头安好,奴家李瓶儿对武都头心向往之已久,奈何始终无缘得见。
如此这些小小的心意还望武都头笑纳,若是方便,今夜戌牌二刻你我二人在那天汉桥上碰面,奴家戴着一块紫金色貂鼠围脖儿。
武松端详着信上字迹清秀,笔法工整,道:“你家夫人如此心细,这信藏放的位置实在是巧夺天工。”
锦夏一声娇笑,只是点点头,也不说什么。
她心中寻思:此等好事落在你手中,只怕你此刻已然心痒不止!
到时你倘若成全了我家夫人,也就算是我不虚此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