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松溪眼见李拱极神情愈发凝重,五官都已扭曲在一起。
半晌过去,李拱极幽幽说道:“张捕头之死与我儿李拱壁确无半点干系,此一节,本官可拿性命向刘兄保证。”
坐地虎环抱双臂道:“此一节嘛,不消李知县多言,张青云之死我必会派人好生调查清楚。”
李拱极道:“此地只有你和我以及武都头三人,武都头乃是我府中之人并非外人,所以刘兄无需顾及,有话便说。”
“本官问刘兄,依着刘兄来看,究竟是让本官拿出多少银两此事方可平息呢?”
武松溪坐在椅上一动不动,认真瞧着坐地虎。
这坐地虎方才刚刚亮明自己与张家之间的关系,李拱极二话不说,开门见山便问他究竟多少银两此事才能平息。
且听听看,这坐地虎究竟会说什么。
旋即,坐地虎道:“李知县为人果真爽快,既是如此,刘某便也不兜圈子了。”
“近一年以来,临清城法度严明,况又来了新的内侍省押班以及骁骑尉,刘某有整整四船货物从西面波斯国远道而来。”
“现如今再按照先前路线运来定然是不成的了,唯有从清河县码头迂回转道而行,却不知李知县能否助刘某一臂之力了。”
李拱极思量片刻,满口答应下来:“既然刘兄有了难处,本官自当尽全力而为。此一事本官答应了。”
李拱极说完之后,脸上凝重神情略有些缓和,继而续声问道:“其他难处呢?刘兄但讲无妨。”
坐地虎笑了笑,将双手背在身后,在房内来回踱步。
一面沉声道:“近年来刘某始终在临清城,始终无缘和李知县您结识,倘若早知李知县为人如此仗义,令公子的事情岂不就是刘某的自家之事了?”
“说来,刘某也不怕李知县笑话,从西面波斯国远道而来的这四船货物当真来之不易。”
“因着路途遥远,半路上频发海难,令刘某损失惨重,粗略估算大概应当是搭进去了将近一百五十两银子。”
武松溪耳听得坐地虎向李拱极报出具体数字,心中轰然一震。
整整一百五十两银子,以他前世所在时代进行换算,这便是四十万元。
武松溪心道:坐地虎此人当真够狠,向李拱极索要这笔银子,岂不就等同于是向李拱极索要为李拱壁赎身的钱?
李拱极听了后微笑道:“刘兄定然是算错了,我大宋与波斯国往来贸易的海路之上近一年以来,确是频发海难不假。”
“但一百五十两银子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四船货物哪里又值得这么许多了。”
坐地虎闻言,立刻面色冰冷道:“刘某在李知县面前怎敢胡说?是一百五十两,便不会是一百两或者八十两。”
李拱极心中已是大怒,但脸上仍旧强颜欢笑,道:“既然刘兄如此确定,本官心中便有数了。”
“既是如此,刘兄且给本官半日时间,本官带着犬子回到府上之后,将这一百五十两雪花纹银为刘兄理出来。”
“明日巳牌时分之前,本官定然派人将这笔银子送到刘兄手中。”
坐地虎猛然双手抱拳,斩钉截铁道:“这两件糟心事麻烦李知县了,刘某在此先行谢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