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地虎一声令下,众人立刻遵命行事。
弹指之间,坐地虎的手下们便将西门庆府邸团团包围住,每人间隔约有两米多,纷纷都是手举火把与长刀。
武松溪心下估摸了一番,坐地虎的手下约有四十人,他虽不了解坐地虎的真正实力。
但粗看上去,坐地虎的手下们多半无一人是酒囊饭袋之辈。
倘使在知县大人李拱极到来之前当真与他们硬碰硬,最后的结果便只能是血溅当场,西门庆一家,一夜之间被灭满门。
西门庆吓得脸色铁青,满面仓皇,急声道:“还不速速将孝敬刘兄的金银端上来!”
小厮玳安双手颤抖着将方才吴月娘尽快理出的一大笔金银捧上近前,疾速将箱盖翻开,使之现于坐地虎眼前。
常言道,有钱能使鬼推磨。
更何况这世道,万事皆以金银为上,西门庆自从入世以来始终秉持着这条为人之道。
此刻却又怎生想到,坐地虎只是极不耐烦地瞟了一眼这笔金银。
这十足斤两的金银丝毫入不得他法眼。
西门庆心下暗道:悲哉,苦哉,今夜莫非便是我的末日?
坐地虎仍旧将刀架在西门庆脖子上,既不砍下,也不抽回。
只是这般说道:“我刘华彦手下甚众,在堂堂的临清城里买卖做得四通八达,半个临清码头近几年以来都已改姓了刘。”
“你西门庆究竟又是个什么东西,旁人有几个不知。你西门庆不过就只是个满肚子男盗女娼况又事业微末的生药铺掌柜。”
坐地虎话音刚落,嘴角微一轻扬,当即便笑得前仰后合,捧腹连连。
他脸上写满了对西门庆的不屑,西门庆家中众小厮也能看得出来,这箱金银其实在坐地虎眼中与一堆粪土无异。
大抵上,坐地虎笑便笑在这箱“孝敬钱”于他而言未免少了些。
武松溪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坐地虎对李拱壁那是势在必得,况又丝毫不急于立即派人冲进院内将李拱壁生擒。
想来也是,这坐地虎与西门庆对峙,便是真真正正的降维打击。
倘若西门庆坚持不将李拱壁向他双手奉上,坐地虎与西门庆之间的梁子便算是结下。
坐地虎今夜,必灭西门庆满门。
坐地虎狂笑片刻,面色冰冷道:“兹要是我愿意,但凡跺一跺脚,这清河县必晃上三晃。”
“方才你口口声声说不知李拱壁究竟是否在此,老子当真笑了,就凭你西门庆也敢在我刘华彦面前托大!”
从地上爬起来的应伯爵连连摇头不止,道:“决计没有此事,刘兄您雄霸一方人人敬仰,便是借我等十个胆子也当真不敢在您面前托大。”
便在此时,谢希大,祝日念,孙天化,吴典恩,常峙节,卜志道,白来抢,七人齐齐从西面奔来。
七人同气连枝,火速冲进西门庆府上第一进院大门内。
甫一冲进门内,便齐齐围在西门庆身畔站定,各自伸出手来,用力指向坐地虎手下众人。
会中十友眼下九人全部在场,唯独只漏了花子虚一人。
七人方才在行至于此的一路上,听说是坐地虎刘华彦前来上门寻人,起初心中都是多有动摇。
但料想之下,坐地虎此举无异于是断了他们一条生路。
西门庆贵为大哥,真个是他们的衣食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