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十四章 应伯爵(1 / 2)江上月光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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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桂姐所说不假,近来她每逢和男人打交道时,应伯爵兹要是见她与人家颇有些意思,他便要开始说三道四。

屡次三番地拿话编排人家。

可李桂姐显是说少了,应伯爵这厮这么干又何止是区区半月而已,只怕是三、五个月的光景,也已不在话下。

现下应伯爵眼见丑事败露,又不敢对他这衣食父母大发脾气,只得是轻声说道:“姐你这算何意啊,究竟从何说起?”

“一来,我应光侯为人堂堂正正光明磊落,别说没那份心了,我压根也是不屑于那么干。”

“二来,您也知道我家中本就已有娘子,我这日子过得虽是里外漏风,不成个样子,但又何以做那奸邪狗徒。”

应伯爵急于将自己择干净,这番话说的确是十分讲究。

惜于错话既是说了出去,便就当真彻彻底底地覆水难收了。

李桂姐不断对他破口大骂,大有要与他玉石俱焚之势。

应伯爵这厮今年已二十九岁了,人生光阴过半一无所成,他只是个帮闲,只是一个寄居在西门庆家中的可怜人。

看官,以为他名叫应伯爵,便是一条占了公、侯、伯、子、男五大爵位的贵命了?

他其实真名应光侯,这“伯爵”二字,则是“白嚼”之谐音。

因着清河县口音如此,久而久之的,那些浮浪子弟碍于与这应花子相交丢了他们颜面,故将“应伯爵”这名字在县内传开了。

他家原在清河县里开绸缎铺,因他做生意的资质愚笨,早早的就将那么点儿本也不厚实的家底赔光了。

这厮吃不得苦,在外抛头露面卖上一膀子力气的,这厮又嫌丢人。

经年累月下来,这厮成日到晚净干些帮妓院拉皮条,从譬如李桂姐这等人手中挣点微薄回扣的勾当。

这厮成日除了和妓女厮混在一处,便是如影随形阴魂不散的跟随在西门庆身后。

幸得那西门大官人为人仗义慷慨大方,也乐得这厮在他家中混吃混喝又白拿,逢年过节还以金银相送与这厮。

数年以前,这厮和李桂姐相识,二人臭味相投一见如故,李桂姐喜欢他这人生性幽默,说话滑稽可笑。

于是他便整日一头扎在丽春院里相伴在李桂姐身旁,与之一唱一和,绞尽脑汁挣些臭烘烘的脏钱。

李桂姐虽是风尘女子,但为人处事甚为讲究仗义,向来不差应伯爵一厘钱,倘使她有的吃,便必要留给这厮一口喝的。

应伯爵这厮虽生来命如纸薄,但想必前世定然是交下了两段好因缘,今生才换得西门庆与李桂姐这两位贵人相助。

常言道,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李桂姐一颗心恨是极恨,但仍是舍不得打他,此刻只是痛下狠话:“你这贼囚根子,定是干了几辈子损事才修成的屁鸟人。”

“贼奴才,此后你若胆敢再踏入丽春院一步,我便将平日里往外人身上使的那些手段,尽数使在你身上。你若不信!便走着瞧!”

应伯爵见李桂姐分明是与自己绝交了,当即恍若没了主心骨一般,悲痛得涕泪齐下。

昔日的红颜知己,过命的交情,现如今终于也是走到分崩离析之地步。

应伯爵心知李桂姐此人要么不做,要做,便是做到彻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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