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松溪醒来后,见潘金莲正往武大郎的担儿里装典炊饼,他也心知每日自己要去县衙里画卯,但这苦寒天气实在不想动弹。
他和哥哥嫂嫂有说有笑的吃过了早饭,便回房继续歇着。
刚将房内的炭火簇起来,忽而看见三名士兵结伴并肩而行,匆匆忙忙找上门来。
那妇人心知士兵们是来找武松,便慌慌忙忙推开帘子,上前笑脸相迎。
这三名士兵也不进门,只是整整齐齐地跪在地上,说道:“知县大人有急事,武都头速速随我等前去县衙。”
武松溪虽是无奈,但他一个公职人员又怎么可能不听命行事,于是便跟随士兵前往县衙。
一路之上顶风而行,行进艰难,踏着乱琼碎玉,途经三街十八巷。
武松溪摇头苦笑,心想:武松是堂堂的清河县都头,即便不属文职,但无论如何好歹也和公安局大队长同等。
出门在外的,连个轿子都没有,实在是与他的地位不相匹配。
武松溪来到清河县的县衙时,苍穹里的万里阴云已经全部消散,明媚朝阳普照大地。
县衙公堂甚为雄伟壮观,堂内雕梁画栋彩绘壮丽。
坐在那宽敞月台当中之人,乃是清河县的知县大人李拱极。
武松溪脚下是两块跪石,年深日久的,赫然可见深浅有致的两条跪坑。
武松溪瞧了李拱极两眼,双手抱拳道:“下官武松见过知县大人。”
李拱极捻着胡须道:“武都头,本官有一个亲戚在东京城内做官,名叫朱勔,他是殿前太尉,本官近日要送他一担礼物,顺便捎封书信去。”
“此事若没个力能盖世的自己人执掌,本官当真生怕途中多生事端,本官想了一圈合适人选,非得是你去方可。”
这李拱极到任清河县知县以来,至今已有两年有余,挣得许多金银。
三年任满之后便要去东京城朝见天子,如此这般,孝敬上司之事那是免不了的。
武松溪脸色一沉,先不说此事事关重大,单说他一离开清河县,按照精准的时间线发展,潘金莲和西门庆必在紫石街相遇。
随之,便会发生王婆为他二人奸情牵线搭桥之事。
再说了,下属孝敬上级,为其勉力分担麻烦确是明智之举不假,但诸如像是这种差事纯粹是份苦差,也是真的。
于是武松溪便连忙推诿,说他近日感染了风寒,难以动身,倘若非去不可,在半路之上有个好歹的,此事反倒变得棘手。
知县李拱极笑说:“至多八、九日你也就该回来了的,武都头为本官办理此事,本官自然是要厚厚重赏武都头。”
原来,知县李拱极对武松堪堪称是惜才如命,就是他,将武松从一个前程未卜的草民直接拔升到清河县都头之职。
此番前往东京城路程遥远,他特地为武松备了三十两路费,况且回来之后还会有金银厚赏。
李拱极眼见武松死活不承接此事,也是无可奈何,只得是放弃了这一想法,另寻旁人。
今日县衙里多半无事,李拱极一番例行公事,便将手上的两件案子推给师爷料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