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你，路明非。”直升机上，作为最后撤离的两个人，坐在路明非对面的昂热轻声对路明非说到，同时将那把打捞上来的赤霄递给了路明非。

“校长您太客气了。”路明非恭恭敬敬的接过那把剑，将它归鞘。

“现如今你也看到了，好消息是青铜计划团队全员幸存归来，坏消息是诺顿带着双生子康斯坦丁的骨骸逃离了这里，只要他愿意，他随时可以孕育那个毁灭世界的言灵。”

沉默片刻后，昂热向路明非说到，路明非点点头。青铜计划结局的改变，让几乎原本事件的走向全变了。他可以参照的已有经验全部消失。

“此外还有一个失控了的混血种在满世界乱跑，更麻烦的是有人在帮她打掩护。”昂热从西装口袋中掏出一张照片，将它递给了路明非。照片里是一个笑容十分甜美的金发女孩，她身边站着一个年老的，身穿执行部作战服的男人，路明非隐约在她身上看到一丝老大的影子。

“很像凯撒·加图索对么？她是凯撒同父异母的妹妹，在很小的时候就被诊断为高危血统。于是他们把她送到了南太平洋的小岛，可最终她杀死了学院驻守在那里的所有人，之后又坐我们的船跑到了澳大利亚杀人，现在不知道哪去了。”

昂热给路明非解释着事情点经过，路明非只是静静地听着。

“情况越来越复杂，总有一天我们这些老家伙们也会倒下。等到我们倒下的时候就得你们来接替我们的位置，继续与那些复苏中的龙王战斗了。”昂热看着路明非，路明非从来没有想过一个活了140多岁半个小时前还扛着火箭炮在轰龙王的老家伙，下一刻居然能说出这样伤感的话来。

“校长您还很年轻，病床这种东西离您很遥远，还会有很多小姑娘喜欢您这样的。”路明非絮絮叨叨的说到，他好像听老大说校董会里就有人喜欢老家伙来着，虽然在他印象里校董会这种东西就是坐在桌子后，鼻子里喷阴气的老家伙们。

“是啊，我是不会死在病床上的，而是那种注定死在屠龙战场上的那种人啊。”昂热淡淡的说到，路明非心里给校长点了个赞，校长才是真男人啊。

“对了，你不是回来过节的么，怎么会来这里？”昂热突然问到，这可把路明非打了个措手不及。

“是啊，我确实是回来过中秋节的，我们也只是旅游路过而已，白家和玄学院在这里经营了二百多年，他们很早就发现了那座青铜城。”

但路明非还是有词应对的，玄学院旧址确实设在西南，只不过是隔壁省，他要到那里去确实得经过这里的。

昂热想起了最初合作时候白家提供的那张青铜城的勘探图，点了点头。

“原来如此，好好享受你的假期吧，记得回来把课补上。我去看看叶胜和曼斯。”飞机停在了停机坪上，昂热朝路明非摆摆手后离开了直升机。

“校长再见。”白子恩朝昂热敬礼执意，昂热在转身回礼之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所以，你也是龙王？”酒店的天台上，路明非和白芷柔一起看着远处浩浩荡荡的长江，天快要亮了。

“我是不被称为‘王’的，因为在我出生，或者说被‘造’出来的时后，皇帝已经死了，龙族也已然成为了弃族。没有皇帝的册封又有哪来的王爵呢。”白芷柔望着长江，眼神澄澈如水。

“嗯，这么说的话倒是有点道理，不过既然你是那个人的女儿，那为什么你们有就好像有着血海深仇呢？”路明非还是很疑惑，龙族不同王座之间的攻伐曾经存在过上万年之久，这是有史可载的，但龙族下位对上位的战争几乎很少见到，最著名的也就是白王对于黑王的反叛，那是龙族的一场浩劫。而且他对于龙王有太多想知道的了，难得眼前有人能给他解释。

“我出生在诺顿带着他的族裔穿越亚欧大陆的时候，我们像是俄国那场革命后被迫逃亡的贵族一般四处逃亡，直到抵达了大陆的另一端。原本应该重整旗鼓返回故乡的族裔被这里的人打败了，诺顿本人被‘杀死’，而我则是流落于这个国家。”白芷柔面色凝重，时间仿佛已然回到了千年前。

“青铜与火之王不是初代种么，那他怎么可能被人打败？打败他的人又是谁？”路明非多了一连串的疑问，诺顿在身负“弃族”身份的同时还是龙族的四王座之一，可居然被打爆了。这真是不可思议。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会被打败，甚至他被打败这个结局，也是后来我翻阅人类历史才根据时间对应找到了打败他的人。”

白芷柔摇摇头，那个时候的记忆她有些太模糊了，以至于模糊到快要想不起来的样子了。

“人类历史有载？所以打败他们的人是？”

“商王武丁以及他的妻子妇好吧，虽然那个故事一直传的神乎其神，但我很清楚那是真的。”

路明非挠了挠头，他就想知道商王武丁是哪位英雄好汉，居然连龙王这种东西都能胖揍一顿。

“之后我就在片土地上长大，见证了这片土地上的人类大部分历史，甚至也‘死去’过数次，但因为有“卵”的原因一直死而复生。而那些被击败的青铜与火之王的族裔有一支成为了白家的祖先，我也趁机进入了白家，白家现在供奉的许多代祖先也是我自己。”

白芷柔微微仰起头看着天空，吐出了白气。

“所以如果说龙族是弃族的话，那我就是弃族里的叛徒，与遥远的龙族历史相比，似乎人类的历史离我更近些，当然也有可能我很享受这种掌握权力的生活罢了。”

听着白芷柔的解释，路明非想到了一个词：暗面君主。在这个国家的混血种社会中，白家赫然是他们的领袖，而白芷柔在某种意义上，又是白家的领袖。

“可古龙不应该生来就有灭世的欲望么，可为什么你没有呢？”路明非追问到，三代以内的古龙灭世的想法那是刻在基因里的，作为初代种赐血产生的次代种，怎么可能没有灭世的冲动。

路明非感觉自己此刻像个好奇宝宝，毕竟某种意义上来说白芷柔也算是他两世以来真正能和他静下来聊聊的龙族。而不是见面打个天昏地暗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