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三盏茶功夫过去,当酉时钟声敲响,他才不慌不忙去了趟茅厕,回来对门子说道:“待会沈先生问起,你就说我先回会馆了。”
“好,沈公子慢走,用给您安排车吗?”门子说道。
“不用,不用,几步路,我走回去就行了,我还打算再沿途逛逛。”沈有容连忙摆手道,比试尚未结束,他还得回去呢!
在他离去不久,沈懋学和张嗣修一起走了出来,张嗣修问道:“沈公子可有回来?”
“沈公子回来过,在客厅喝了几泡茶,刚钟声响起便又走了,让小人给沈先生说一声他先回会馆。小人本要给他安排车子,沈公子不坐,说要沿途逛回去。”门子如实说道。
“沈先生,您看,沈兄弟已经回去,还要引荐给父亲吗?”张嗣修问道。
沈懋学沉吟片刻,摇了摇头,说道:“不用了,嗣修此事就此作罢,还是叫他自己走武举之路,堂堂正正才能在军中出人头地。”
张嗣修点了点头,他也知道沈氏叔侄都是有真本事之人,有没有他张家帮扶都能出人头地。
沈有容赶回地牢口,见那三人已垂头丧气等候多时了,不由哈哈大笑。
笑过之后对张介宾说道:“张小兄弟,现在只剩下四人,你看可否就让我们一起进去?”
张介宾闻言沉思片刻,继而摇头,说道:“四人咋行,我看与你切磋的那两位也可一起进嘛!至于其他人,不是没有机会,就看你们能不能把握住。”
“什么机会?”众人问道。
“条件不变,叩首千回!”张介宾说完,带着六人便走了进去。
把众人安排在一间空牢房里,一个个的安排进去单独面谈。张介宾先让那两个比武少年先进,第三个才是沈有容,接着是王喂马、修械少年、商贾少年。
面谈完,张介宾问众人道:“际明先生当得汝师否?”
沈有容笑着点头:“际明先生之才,沈某佩服之至。”
另外五名少年苦笑,王喂马更是直言道:“我就只顾着紧张,忘了相问。”
众人闻言大笑,神情不复紧张。张介宾暗自点头,这才带着他们一起进入。
何良臣看着眼前的七人,他是没想到,二十年来没觅到一个合适人选,这才几天功夫,就有七位人选。经过挨个问话后,心里早已有数,说道:“姓沈的小子可以先做记名弟子,其他人等叩首千回再说。”
那五人本已不紧张,但一见到何良臣,就又开始紧张起来,这次进来也未主动说上一句话,就如木偶般被带出。
牢房只剩下师徒三人,张介宾打趣道:“沈兄你虽年长几岁,可还得叫我师兄,来,叫一声听听。”
沈有容却说道:“现在我们都只是记名弟子,都没正式入门,说什么师兄弟?还是看谁先入门,以入门时间来论长幼。”
张介宾不乐意,问何良臣道:“师傅,世间的教条,您认还是不认?”
“礼岂为我辈设焉?”何良臣傲然道。
“那就对了,您看如今大家都按进学时间来论同年。同年秀才,同年举人,同年进士。通常是中了举就不论同年秀才之谊,中了进士就不要同年举人之情。这便是如今的礼,师傅可愿受其束缚?”张介宾问道。
二人一听,如今还真是这般。何良臣沉吟片刻,开口道:“我何际明的弟子,不论年齿,不论官职,一律按入门时间来论。”
张介宾闻言一喜,继续说道:“弟子有疑问,记名弟子可是师傅弟子?”
“当然……”
何良臣话未说完,张介宾立刻称赞道:“师傅英明,既都是弟子,我便是师傅当之无愧的大弟子。”
沈有容毕竟初次见面,不如张介宾熟络,加之他也不是礼教中人,虽称一个少年为师兄有些膈应,却也不是不能接受。既已想明白,便大大方方的见礼道:“士宏见过师傅,见过师兄!”
张介宾笑嘻嘻道:“师弟,以后师兄罩着你!”
“好了,好了,怎么看你这么欠揍呢?你二人有空便可来这找我,我这的兵书你们都能借阅。抄本给我小心些,只能翻看抄写,不能带出,在那一排,大约三百多册。”何良臣说道。
张介宾走过去翻看,过了许久问道:“师傅这本《八阵图》真是诸葛亮所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