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往天离宗二考的山道上发生了一场争吵
“两个散修而已,打了也就打了,哪怕杀了……又如何?”
声音的主人在对面,是名骑着鳞马的骑士,身穿缠金花纹的黑色织锦长袍,头别朱簪,面容英俊,只是眼睛狭长,透着一股子邪气,身后六骑虽作大体相似的打扮,但在气势上,明显唯前者独尊。
纵使是阅人无数的黎澈,也不由得心道一声“好纨绔”,但他没依照过去许多年养成的习惯去计算那六匹二阶鳞马能值多少玄元。
此刻他正拉着王崇明
说实话,黎澈有些无奈,类似的话自己也算听得够多了,但以往只能算是旁观,这次直接面对,那种高高在上的意味……
确实,让人不禁有些动怒啊
“小澈,你拉我干什么?不用担心,大哥这就给你找场子!竟敢对我们口出狂言,彼其娘也,我定要打得他满面春花。”
听见王崇明话语里刻意加重的“大哥”、“我们”等词,黎澈有些苦笑不得,前者手上挣扎的力气用得恰到好处,黎澈加一分,王崇明便加一分,黎澈减一分,他也绝不此消彼长,死了心地要让自己兄弟“拼命阻止”。
这个便宜大哥倒真是“义薄云天”,就是苦了自己这个“拉架”的。
说实话,黎澈有些后悔昨晚和王崇明提起年龄的话题了,知道了自己年龄稍长,今早一起来这混蛋就念叨着“大哥我”“大哥我”,一直到遇见对面那几骑人马,才算转移了目标。
不过倒也不是王崇明惹事,他真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起先,黎澈二人行至正午,路过其半,一大道上的人流也略微稠密了起来,并不全是来赶考的修士,也有不少是天离内部的巡查部队或是行脚商——来赶考的修士大多没到可以辟谷的封身境。
跟得上修士的行脚商自然也是修士,因此,当那群骑着鳞马的纨绔子弟开始故意和一名蒙面女商冲突后,那几十骑之负责“义务帮忙”的宗门巡查自然不会特意调转兽头。
于是这“管闲事的”一职,便当仁不让地由自己那“傻不愣登”的大哥担任了。
接下来的发展,便和大多数世俗人在茶馆酒楼中常听的一样
王崇明道一声“姑娘莫怕”对面骂一句“你是哪叉?”义气大哥慷慨激昂“去你丫”,几骑冷笑两句“死了也罢”
用词或许不像折子里那般合辙押韵,可在黎澈的有意放任之下,呼呼喝喝几句,还没到拍惊堂木的时间,双方仇恨却也够深了。
就在黎澈拉住王崇明之前,后者方才高呼了一句“你敢惹我?”,对方领头的便立马很是乖巧地回了那句“杀了又如何?”
不单单是不是不中听的程度了,对手确是勾起了体内灵气。
“诸位,还望见谅。”随手拽回正愤愤不平地拉着女商小手的王崇明,黎澈向前两步,挡住二人的同时,向着对面几骑见礼,“初次独行,难免莽撞了些,所谓不打不相识,本就是同道,若是因些嫌隙影响列位之后的大考,不可谓不可惜,倒不如同行做伴,敢问阁下以为如何呢?”
这是……低头?
对面勒了勒马绳,于是方才一直前后踢踏的鳞马停下了脚步,场中一时有些静,领头的那骑士轻夹马腹,手中的鞭子轻轻甩动,眯着的眼睛则在黎澈身上不住打量。
四周原本驻足着一些看客,见此情景,也开始散去——明摆着那粗布衣袍的少年那样知情识趣,可不就是打不了了?
低头又怎么样?修行路上此一时彼一时的例子多了,暂时的隐忍,委实算不得什么,为一时的英雄意气丢掉仙缘乃至姓名才是不值当。
围观的考生大多“志存高远”,没谁看不起黎澈,反而心中暗赞这个模样不过十一二岁的少年处事老辣。
似乎冲突不起来了
常理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