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我们都是从最初也最强的统御者体内分裂出来的一道幻影,各自继承了她的一丝力量,并被赋予了一个神圣的使命,守护着通往古堡的每一条道路,不令受困牢笼的光之子有逃脱此地的机会。”
“受困牢笼的……光之子?”奥薇拉茫然地眨了一下眼睛:“是指我吗?”
“自然,除您以外,又有谁能承担如此荣贵的尊号呢?”巨狼头颅微低,似乎在表达自己的敬意,但很快又抬起来,说道:“受光而生的眷子,知晓尘世的万千奥秘,若是置之不理,恐怕会令过去的教训重复,唯有使其困厄于黑暗,束缚于牢笼,方能消除威胁,不致影响那伟大的事业……这是吾主的原话,也是我们徘徊于此的理由。”
奥薇拉听到这里,将圣剑的剑柄握得更紧了,眼中疑惑不解与悲伤都有:“你的意思是,你口中的那位主人,为了防止我对他们‘伟大的事业’造成影响,所以,才对我施加了那样邪恶的诅咒,让我一辈子都只能待在这個牢笼中,永远都无法离开……吗?”
巨狼既不承认也不否认,只是说道:“于您而言邪恶的诅咒,于我们而言却是神圣的使命,我——包括分裂出我的本体,那位守护着古堡最底层的统御者,都是为了这个使命而诞生。因此,说它是我们存在的意义,也未尝不可……”
“可是,我根本就不知道所谓的‘伟大的事业’究竟是指什么!也从来没有见过你口中的那位主人!”奥薇拉打断了他的话,手中的圣剑不知不觉已经举至身前,无刃的剑锋对准了魁梧雄壮的巨狼,苍蓝色的水晶涌动之下,是她愤怒而又颤抖的眼神。
一直都软弱犹豫,好像对什么事情都不在乎的少女,头一次表现出如此激烈的情绪波动:“如果、如果仅仅是因为这种可笑的理由,就想要决定我的命运、甚至危害整个贝芒的大地,让我的父母亲人、我的老师朋友、我的臣子国民……都陷入哭泣与哀恸之中,为自己所遭受的无辜的灾难而感到绝望,这样的事情、这样的事情、难道不是非常可悲的吗!?”
她用颤抖的声音发出质问,而这样的问题是世间最睿智的哲学家也难以回答的,遑论巨狼只是从黑暗中分裂出来的幻影。因此,后者只是微微摇头,语气波澜不惊:“人与人的命运自有注定,每一次偶然的牵系,早已在千百年前就埋下了因缘的种子,因此我们常说,从不存在毫无干系的牵连,只是你仍未察觉而已。”
“我不理解。”
奥薇拉抿了抿薄薄的嘴唇:“「凡人妄言命运,却从未见证过它真正伟大的姿态,到最后只是徒劳言语,枉费行动」,若你的主人是能够创造出黑暗的真正强者,就应该明白这样的道理。可他却做出了如此忤逆的事情,难道他想说,为了一件我们仍不确定的事情,人就可以做出主观的判断吗?”
“莪不仅无法理解,更无法认同。”她格外认真地说道:“请告诉我,你们的主人真正的身份,他现在又是在哪里?我想要让他知道,自己做出了多么错误的决定,为此又导致了多么严重的后果……无论初衷是什么,都无法被原谅。”
“恕我难以做到。”
巨狼回道:“若是让我们背叛自己的主人,就像是让影子去谴责黑暗太过深邃一样,是遗忘了自己的根源。我们都是因其之命,才获得了自己的存在,更应该坚定地履行被赋予的神圣的使命,直至终结的时刻。”
“我明白了,既然如此,”奥薇拉深吸一口气后,缓缓摆出了基础连击的架势,双手紧握剑柄,星辉朦胧的眼底掠过了一片苍蓝色的残光:“请由我亲自找到答案。”
巨狼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您拥有战斗的意志,这固然是很好的,但是某些时刻,冲动的勇气并不是真正的勇气,只会带来相反的后果。”
但他的劝告没有起到效果,因为少女已经冲了上来,主动发起了进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