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棣勐然起身:“坏了,西南出事了。”
“李彬这个杂碎定是在军报里动了手脚,试图欺君罔上,西南现在定是出问题了!”
“快,把锦衣卫的那份密函呈上来!”
汤承连忙将锦衣卫暗呈的密函拆开,他还没来得及念,便给朱棣夺了过去。
朱棣面色阴沉的翻阅军报,越看脸色越黑,到最后已是怒不可赦。
“畜生!李彬这个畜生!”
“欺君罔上,死罪!”
朱棣忍耐不住心中的怒火,将军报摔在了地上。
汤承只敢偷瞥一眼,便看到密函上用朱砂书写的血红小字,不由心中一惊。
锦衣卫一般不会用朱砂写密函,唯有事情极为严重的时候,才会用朱砂来警示。
汤承的眼神不好,但也能看到密函上那一行行血一般的小字,伤痕累累。
“李彬命马骐平叛,两万精锐,皆葬于蓝山,马骐为叛军所杀……”
“蓝山遗民黎利,兴兵叛乱,气焰嚣张……自封平定王……”
“眼见叛军势不可挡,李彬连忙命朱广为主将前去平叛……大败,后又连战连败,清化府沦陷失守……”
“除黎利外,还有潘僚、郑公证、黎饿等叛军首领……安南省及及可危……”
“李彬恐朝廷问罪,大肆查杀安南境内锦衣卫,试图掩盖真相,封锁消息……”
朱棣忍不住低吼一声:“还在这里愣着作甚,速速去让太子过来觐见!”
……
旭日方才升起不久,朱高燨便从被窝里爬了出来,披上件单薄的白褂,袒露胸膛的走了出来,看到汤承后有气无力的问道:“汤叔,这大清早的鸡还没起你就把我拎起来干甚?”
他昨夜与娇妻摇了一宿的床,纳足了公粮,本想睡个懒觉,未曾想到还没睡够两个时辰便被叫了起来。
汤承取出两封信件,严肃的说道:“你自己看看吧,这里一份是西南都司送来的,另一份是西南的锦衣卫送来的。”
“直接放文华殿不就得了,我自会去那里查看,咦,为何没有监军的军报,不应该是三份吗……卧槽尼玛的李彬!”
顶着个熊猫眼的朱高燨,本来还无精打采,看清楚军报后瞬间清醒了过来,心中的怒火直冲天灵盖,“欲盖弥彰,瞒天过海,好大的胆子啊,说谎话说到皇宫里来了,谁借给他的胆子敢杀锦衣卫!”
两份军报,一真一假,朱高燨用脚后跟都能想明白这是怎么个事!
天杀的李彬,打了败仗丢了城池,数万军队死在了他的手里,心虚害怕朝廷问罪,甚至不惜杀害锦衣卫来试图瞒过此事!
天道昭昭,殊不知闹了这么大的变故岂能瞒过天眼,最终酿成大祸!
汤承提醒道:“出了这么大的事,陛下现在正在气头上,让我召你速速进宫。”
冷静下的朱高燨皱眉道:“我现在立刻去进宫面圣,劳烦汤公去一趟英国公府,将我那老岳父也随之面圣。”
汤承犹豫片刻,点了点头:“好,我这就去找英国公。”
英国公张辅曾担任南征主将,交趾能打下来,张辅有七成的功劳。
此时西南大变,理应让张辅也随之面圣,以商量朝廷该如何应对。
“事不宜迟,你我分头行动。”
“嗯。”
如今已是太子妃的张颖贞从屋子里走了出来,慵懒的询问道:“这是又出了什么幺蛾子,怎的如此慌张。”
朱高燨瞥了一眼,道:“你且在家里待着,我得去找一趟老爷子。”
张颖贞愣了一下:“这早饭还没吃就算了,再怎么说也得换身衣裳啊,殿下就穿成这样去面圣。”
“哪儿来时间换衣裳,不和你说了,事关重大。”
……
乾清宫里,朱高燨、朱棣、张辅三人大眼瞪小眼,殿内气温骤降,笼络着紧张的氛围。
最后还是朱棣先开口说道:“西南是你们俩的地盘,别磨磨蹭蹭,麻利的给老子出个主意。”
张辅思忖道:“臣在西南多年,深知当地土着戾性,锦衣卫的密函上并未说明叛军数量,如此唯一知道叛军底细的只有丰城侯李彬,可偏偏李彬不肯说实话。李彬也算是一员良将,能让他畏惧成如此不择手段也要封锁消息的慌张,叛军的规模,只怕是已经在清化府到了一发不可收拾的程度。”
朱高燨点了点头,道:“西南土着,本性难移,我攻则敌退,我退则敌攻,且难以管教。一旦朝廷军有了溃败的迹象,西南土着定然一拥而反之。简单来说就是,我们只能打胜仗,而且是一直打胜仗,一旦打了败仗,西南土着叛逆的本性就上来了,他们会抱团作乱,朝廷先前的驯化政策将会是功亏一篑。”
这也是无奈之举,朱高燨当初在西南平叛的时候就是这样,他那时候尚且还未像现在这般大权在握,无法在西南落实驯化的政策,只能勉强维持将西南纳入大明疆域之内。
朱高燨与张辅一走,西南没了主心骨,便成了一盘散沙,更加难以制服。李彬现在昏了头出了昏招,更是彻底将朱高燨与张辅之前在西南的努力全部丢失。
朱棣不耐烦的说道:“老子能不知道这个道理吗,你以为我把你们叫过来是干什么的,我要是能打早就带着军队过去给这些杂碎全灭了,你们俩快点给我想想怎么把西南的问题解决!”
人无完人,朱棣这顶尖名将的天赋放在西南那地方也被限制住了。
他打漠北的异族、打中原的军队是超一流的水准,而若是让他去打西南的土着,那就有些为难人了。
朱棣没经验啊!
西南的仗全都是朱高燨和张辅打的,老爷子也不知道那边是什么情况,该怎么打。
朱高燨眸子深沉:“我以为,当今之策,应当是快刀斩乱麻!”
朱棣问道:“如何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