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之军?”赤戎有些纳闷儿,“什么是沉默之军?”
朱高燨缓缓说道:“一支沉默的军队,是当本王站在点将台上训话时,下面的将士虽有着不同面貌、不同民族、不同地方、不同习好,却拥有同一种信念,挤在同一片地方,听着同一个声音,看着同一个方向,他们仰望着我,鸦雀无声。而当我让他们冲锋时,他们可以毫不犹豫的冲向数倍乃至是数十倍的敌人,杀到最后哪怕只剩一个士卒,也会继续浴血奋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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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队的士气并非一成不变的东西,当军队在伤亡太大时,士气也就散了,军士们开始溃逃,战斗力自然也就垮了。
一般来说,正常的军队的伤亡达到三成就会溃败,能达到伤亡五成不溃败的军队已经称得上是一直军纪严明的铁军了。
当一支大部队的伤亡达到七成以上的时候,这支部队即使再顽强,也很难有有效的战斗力了。因为他们的人数不够,在战场上也很难汇聚起来形成有效的冲击力。
赤戎闻言大笑:“王爷,您也太瞧得起这些人了。我承认,这些人的进步很大,但他们上限摆在那里,一群乌合之众,又如何蜕变成您所说的沉默之军?战至最后一人,就连我之前带的三千营,都达不到你所说的程度!”
二人开玩笑间,汉王府那边就差锣鼓升天了。
“来,苏先生,郑先生,本王敬二位先生一杯!”
汉王红光满面,提杯一饮而尽。
王府幕僚苏青与郑之昌对视一眼,举杯回敬。
“郑先生这次可是立了大功了,这是我们的首席功臣啊!”苏青笑道。
郑之昌摆了摆手:“哪里哪里,在下微末之身,全靠王爷与苏先生抬举,这才有了今日。”
汉王拍了拍郑之昌的肩膀,大笑道:“如今看来,卧龙凤雏,都不如我的郑先生!”
朱高燨在松鹿山练兵,汉王党也没有闲着。
他们疯狂的和太子党对轰,每日清晨,内阁学士们都会看着桉头上数百本弹劾折子沉思。这当中有汉王党弹劾太子党的,也有太子党弹劾汉王党的。
半个月的时间,京城中入狱官员竟多达数百人!
在付出了惨痛的代价后,汉王终于取得了丰厚的战果——太子党损失惨重,勋戚们全都闭门不出。
都察院的太子党左都御史刘观引咎辞职,如今的都察院内竟找不到一人是太子党!
正当三人饮酒作乐的时候,宫里来人了。
传旨太监高声道:“传皇上口谕,都察院右都御史郑之昌,懈怠职责、以权谋私,谪为刑部侍郎,钦此!”
汉王府内,瞬间安静了下来。
“等等,是不是哪里搞错了?”汉王有点懵。
传旨太监俯首道:“汉王爷,这是万岁爷的旨意,奴婢怎敢弄虚作假。”
汉王感觉浑身力气散尽,瘫在了椅子上,脑子不够用了:“这是做甚,皇帝这是做甚?”
汉王党羽不惜一切代价,终于把太子爷给压了下去,可就在他们欢庆的时候,老天爷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郑之昌被贬谪”
若是贬谪到其他部门也就算了,刑部,这可是太子爷花了十多年,才打成一片铁桶!
从郑赐,到后来的吕震,再到刘观,至如今的吴中,连着四任刑部尚书,全都是太子党!
郑之昌从太子党反水到汉王党,现在被谪为刑部侍郎,还不得让刑部给撕了?
汉王将郑之昌推到了风口浪尖的位置上,盼望着郑之昌能帮着他斗倒太子党,现在太子党还没倒,郑之昌先倒了。
“为何,本王不明白,为何皇帝会忽然转变风向,插手于此事。”汉王绞尽脑汁也想明白,自己到底是怎么输的。
苏青幽幽的说道:“之前我们只顾着去和太子打杀,碰见一个太子党打一个,竟忘记了一件至关重要的事。”
“什么事?”汉王与郑之昌死死地盯着苏青。
苏青深吸了一口气:“均衡!”
汉王闻言面如死灰。
他总算是明白,自己是因何而输了。
难怪祁王面对汉王党的进攻无动于衷,也难怪之前一直无懈可击的太子党忽然就变得破绽百出。
他们不需要做什么,只是冷眼相视,看着汉王气焰嚣张。
祁王、太子、汉王,达成了完美的三角平衡,谁先打破平衡,谁先输。
而汉王,就是这个打破平衡之人。
所以他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