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不知,这新上任的都察院右都御史郑之昌是否会重蹈前任陈进的覆辙。
……
退朝之后,文武百官匆匆离开,太子与汉王也没有多做停留。
今日的早朝之后,汉王估计没啥想法留下来和朱高燨与太子叙旧,而太子没管好手底下的人,给朱高燨来了一手内鬼背刺,怕是也没什么心情了。
所有人都需要缓缓,今日的早朝信息量过于爆炸。
等太子回了东宫,应该是要来一场大清洗,防止手底下继续有内鬼背刺。
之前被挖了个杨荣的墙角,现在又被挖了个郑之昌,太子爷再好的脾气也忍不了了,合着他东宫辛辛苦苦培养多年的人才全都是为了给别人搭台子?
大部分人都走了,不过朱高燨、张辅、朱勇倒是慢着脚步,凑在了一起。
“今日还要多谢成国公开口相助了。”朱高燨笑眯眯的拱手道谢。
朱勇满不在乎的说道:“这有啥,俺也没帮上啥忙,若是王爷能瞧得上俺这个粗人,改日请喝一壶花酒就好。”
朱高燨与朱勇年龄相彷,说起话来随和了许多,倒是张辅,比两人大了将近二十余岁,不过真论起辈分来,张辅与朱勇其实是平辈。
张辅之父是河间王张玉,朱勇之父是东平王朱能,两人的父辈曾在靖难之役时立下赫赫功勋,同为将二代,不过张辅的成就明显比朱勇要强的多。
朱勇这个国公爵位,是承袭父朱能而来。而因为张玉死的早,没能活到朱棣登基,因此没有世袭的爵位,如今张辅这个国公爵位全是凭自己的战功拼出来的。
若是往日里二人相见,朱勇与张辅是要平辈交流,称呼兄弟的。
可现在张辅成了朱高燨的岳父,这就导致三人之间的关系有点尴尬了。
朱高燨与朱勇是兄弟辈,朱勇与张辅是兄弟辈,但张辅现在算是朱高燨岳父,这如果细算下去的话……
朱勇总不能对朱高燨说:“王爷,以后咱俩各论各的,我管你叫兄弟,你管我叫叔……”
倘若朱勇真敢那么说,朱高燨就敢把东平王朱能的棺材从坟里刨出来烧黄纸拜把子,然后对朱勇说一句:“成国公,以后咱俩各论各的,我管你叫哥,你管我叫干爹……”
故而,大家还是互相称呼爵位较好,谁也不尴尬。
“那是自然,等过些日子,本王非得拉着成国公在秦淮河畔一醉方休不可。”朱高燨笑道,竖起了两根手指:“到时候我一定给成国公找个绝色的姑娘。”
朱勇眉开眼笑:“一个怎么够,我要二十个!”
“成国公,你这是要玩命啊。”朱高燨故作惊讶。
朱勇瞧了一眼四顾无人,竖起了大拇指:“咱老朱家的人,能力强,勐!”
“成国公这是在夸你自己,还是夸我呢?”朱高燨调侃道。
“都有,都有。”朱勇嘿嘿一笑,“王爷金枪不倒,能征善战,俺早有耳闻,听闻王爷有一手养肾……呸,养生小妙招,不知可否请教一下?”
“你咋知道的?”朱高燨一愣,“这事儿我也没往外说啊。”
“咳咳!”张辅轻咳一声,示意二人收敛一些。
这俩货,没一个正经的!
一个王爷,一个国公,都在聊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张辅心里也在犯滴咕:“难不成祁王真有养肾……呸,养生的妙招?不行,等哪天了我得问一下……”
朱勇嘿嘿一笑,拱手说道:“王爷,英国公,俺家里还有事,就先告退了。”
“成国公慢走。”
……
待朱勇离开后,奉天殿里只剩朱高燨与张辅两个自家人了。
朱高燨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冷澹的说道:“这成国公看似狂野豪迈,实则心思缜密,刚才说话的时候一直在套热情,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朱勇虽说是承袭的父爵,但自身才能亦是出众,否则也不可能站稳勋戚领魁首之一的地位。”张辅平静的说道,“刚才在朝会上,朱勇看上去气势凶狠,可一直到退朝,加起来都没骂几句话,这是给汉王那儿留着脸呢。”
“人之常情罢了。”
朱高燨理解,“他虽然更偏向于我,但又不想彻底跟汉王翻脸。骂上郑之昌两句,这是给了我一个满意的答复,又没把汉王得罪死,人情世故这方面算是让他拿捏了。”
“朱勇的想法其实也不难猜,谁赢了,他跟谁。”张辅说道,“总之,最后他是不吃亏。”
“本王不会计较这些,归根结底,我还是要去争取勋戚派系的,这是我最有力的援助,不可能放手。他们现在之所以坐观龙虎斗,无非就是在思考我到底有没有能力去掌控勋戚派系罢了。”
朱高燨仰起了脖颈,脸上带着笑意,“等本王把汉王撵出京城,逼着老二就藩,这些勋戚派系自然会识趣的来依附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