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脚罗修以谋反的罪名逮捕了老上司纪纲与吕朝阳等四十多名官员,后脚祁王就以谋反的罪名把罗修给办了。
至于罗修畏罪自尽……
傻子都能想明白,这是怎么个事儿!
这祁王的胆子也忒大了,京师里就该大开杀戒。
朱棣脸都黑了:“传旨,让祁王来见朕!”
……
汉王府
“祁王,你是真该死啊!
”
汉王的怒火根本无法压制,嘶吼着咆孝,房间里的名器瓷器都在颤抖,生怕被汉王党怒火席卷误伤。
“他怎么敢这么做,他怎么敢的啊!”汉王捂着胸口大吼。
苏青沉着眸子,说道:“王爷,祁王他是真的敢,您忘了吗,我们就是用同样的手段,将东宫与祁王府的官员拉下水的,祁王又如何不敢?”
汉王不是不明白这个道理,却还是忍不住愤怒:“祁王,这个混蛋!”
罗修,是汉王培植出来代替纪纲的人,也是他的谋划中,最为重要的棋子之一。
可如今这枚棋子尚且刚刚登场,就被祁王以如此不讲理的手段抹杀,这让汉王如何甘心!
不过汉王爷还是冷静了下来,沉声道:“让我们的人准备一下,这次,本王要让祁王吃不了兜着走!”
苏青打赢了一声,但心里却没个底。
汉王跟祁王之间的争斗,向来输多胜少,嗯,准确的说是没赢过。
这次祁王以如此蛮横的手段行事,看似露出了无数破绽,可是这些破绽,祁王真的没有注意到吗?
苏青作为汉王府的幕僚,即使心中有困惑,也只能依照汉王的主意行事。
……
东宫
朱瞻基在府上转了一圈,这才在庭院里看到太子爷藏在柱台后面偷吃糕点。
“爹,您咋又偷吃点心呢,御医都说了,您这身体万万不能再吃甜食了。”朱瞻基无奈的说道。
太子爷撇了撇嘴:“混账小子,比你娘嘴都碎。”
“得,我嘴欠。”朱瞻基小声道,“和您说正事,昨夜我四叔,带着二百骑兵摸着夜色杀人,一晚上的时间,把锦衣卫里的官员杀了个遍,连罗修的脑袋都没保住。”
太子爷笑了:“这才是你四叔的做事风格,要么不做,要么做绝!”
皇太孙钦佩的看着父亲:“爹,您之前猜的还真准,我四叔连夜动的手。”
“行,你四叔既然出手了,那我也不能闲着。”
太子活动了活动筋骨,澹澹的说道,“我们东宫的老伙计们这段时间歇的骨头缝里都生锈了,让大家伙儿准备一下吧。等锦衣卫被屠戮的事情传开了,怕是弹劾祁王的奏折就要满天飞了,到时候我们帮衬一下,替你四叔抗住压力。”
这是必然的事,眼下纪纲与吕朝阳全都下了大狱,锦衣卫中做主的全都是汉王党,如今汉王党这些棋子们被祁王杀了个干净,汉王又如何肯吃这个大亏。
接下来的祁王,怕是要迎接来自汉王党如狂风骤雨般的报复了。
朱瞻基有些意外:“爹啊,咱帮衬啥,是我四叔要被弹劾,又不是弹劾您太子爷,儿子说句不好听的话,咱们做观龙虎斗多好,无论是汉王把祁王咬死,还是祁王将汉王镇压,对我们来说都是好事,正所谓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我们当渔翁岂不美哉?”
“你想的挺美。”太子笑了笑,说道,“真把你祁王叔和汉王叔俩人当傻子了?你可以瞧着,若是东宫坐观龙虎相斗,祁王和汉王保准就和和气气了起来,联起手来扳倒我这太子。现在帮着祁王去压制汉王,才是最好的选择。”
朱瞻基狐疑的说道:“不可能吧,就我祁王叔和汉王叔的关系,这俩人恨不得将彼此的喉咙咬断,他俩人这血海深仇,会和和气气的坐在一张桌子前谈话?”
“小子,年轻了不是?”
太子眯眼道,“别看你祁王叔和汉王叔都是军伍出身,俩人都是顶尖的政客,为达到个人政治目的而不择手段,什么冷血肮脏的事都能做得出来。只要利益足够,他们两个随时都能从死敌变成盟友,在酒桌前勾肩搭背,觥筹交错有来有回。”
皇太孙听得若有所思。
太子叹息了一声,感慨自家儿子还是太年轻了,在党争中显得青涩稚嫩。
可这也让太子颇为疑惑,明明祁王的年龄比皇太孙大不了多少,为何行事手段如此老辣,冷库狡诈,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完全不像是个二十岁出头的少年。
太子混迹朝堂多年,他深知在从来就没有天生就参透阴谋论的天才,党争中所有的手段都是用时间与经验磨练出来的。
谋略深沉如太子,也是因为监国多年的磨砺,才熬炼成了朝堂上的老狐狸。
难不成祁王真就是神仙下凡,少年老成?
打死太子都想不到,朱高燨确实不是神仙下凡,但他的脑海里有神仙人格。
秦始皇嬴政、唐太宗李世民,这二位将帝王心术与阴谋论玩弄的炉火纯青的皇帝,一直都在为朱高燨出谋划策。
哦,现在还多了一位大秦丞相李斯!
李斯虽然不是什么好人,可若是好人,也无法在混乱的朝堂中脱颖而出,成为权力的支配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