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
一个个身形消失,化作流光投向城北的青云阁。
杨家子弟连忙扶起忠勇伯杨天佑,匆匆往家赶去,个个神色沉重。
只留下礼部、大理寺众人面面相觑。
“高大人,我们怎么办?”大理寺卿问道。
“唉……先找些人手,等三日后再……”
礼部尚书高淳与目光偶然落在一旁的珍宝阁,看到楼一个探头探脑的身影,“咦,这座阁楼不错!这几日,不如我们把这珍宝阁借来暂用如何?”
“好主意!”
京兆尹刘全击掌赞同,而后高高抬起头,昂然道:“嘿,那珍宝阁主事。下来!别躲了,咱家早就看到你了!”
“大人……”珍宝阁主事顿时哭丧着脸。
珍宝阁即将成为这一场理法之辩的战场,三日后……不会连地基都被那刀魔平了吧?
而在此时。
圣京仙庭内城之外,一片绵延巍峨的建筑。
神殿仙宫,亭台楼阁。
天八部驻地。
火部神殿。
青云阁袁天师正在找火德神君喝茶。
袁天师一身青衣,气质如渊。
他坐在坐在桌前,竟反客为主,正在沏茶。
对面的火德神君却是如一团焰火,时聚时散,唯有举起茶杯时,才化作一个人形,身后的火云中隐现剑、轮、烟、印、壶等火行法宝。
两位仙一言不发,静静喝茶,目光却仿佛看透虚空,见证着杨罡一次次转头,喝退大理寺、礼部、火部众人。
仿若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照亮了这圣京城。
最后。
杨罡对杨天佑说的那一番话,也如清风般飘入二人耳中。
袁天师手一轻,却是发现壶里已经无水了。
那水似被二人喝光,又似被无尽的火元之气烤干了,已经一滴也无。
这位青云阁的大天师微微一笑。
茶壶轻落桌。
轻声道:“今日既然无茶,袁某便也不唠叨焰中仙了。”
“请便。”
火德神君抬掌送客,身形依然端坐桌前。
“再会。”袁天师点头道。
“再会。”
火德神君平静点头。
目光望着轻盈起身,缓步离去的袁天师,双眸似有两团火焰燃动。
“八部之争,青云阶落……等了千万年,这天地人三界,终于要乱起来了!”
“劫起劫落,便要从这杨罡开始么……圣君陛下。”
夜,渐渐深沉。
今日的寒月似娇羞的女儿家,躲入云层之中不曾露头。
杨罡与寒香坐在房中,安抚着今日受到惊吓的蓝彩衣,看着她渐渐入睡。
“杨天佑今日出现,对彩衣的刺激,似乎不小。”寒香静静道。
“姑姑可知道,他们当年都发生过什么?”
杨罡看着寒香问道。
“不知。”
寒香摇头。
“我与你母亲,乃是一世的姐妹。此世我早早觉醒前世,在世外之地潜修,机缘巧合之下得圣君之诏,入尘世历练,才知彩衣有今生之劫。”
“而后便收了杨蝉那孩子作为徒弟,想着能照顾一二。奈何……人世间的蝇苟龌龊,实在超我所想,这几年也没能帮什么忙。”
寒香的脸不禁闪过一丝愧色。
“姑姑不必如此说。”
杨罡摇头道:“你出现后,我们母子的处境虽未变好,却也没有更差。若无你的威慑,恐怕……圣京之外的荒山,早已多了两座无名坟冢。”
“你是觉得……”寒香眸光一闪,“你们母子的处境,有猫腻?”
“对。”
杨罡微微点头。
沉吟道:“我的身世,我母亲的身份……或许便是这一切的源头。当然,一切的罪魁祸首,都是那曾经的忠勇侯,杨天佑。”
“若无他的默许,杨府之人,又怎会如此欺压我们母子?”
“你有什么想法?”寒香问道。
寒香实在不明白,纵然是蓝彩衣疯了,坠了一些杨府的名声,杨天佑也不应该有如此恨意才对。
“在来圣京的路,我遇到了一些人。”
杨罡嘴角露出一丝冷笑,“就单单是这些人,或许便足够置杨天佑于死地。为了对付他们,我甚至身受重伤,付出了一些代价。”
“但我并没有声张,而是假装不知,没有露出受伤的迹象。”
“为何?”寒香微微一惊,仔细看着杨罡,却没发现他身哪里有受伤的痕迹。
“我想钓鱼。”杨罡道。
“是三日之后?”寒香好奇道。
“非也。我想钓一只……大鱼。”
杨罡微微摇头,深沉地道:“我想知道,母亲当年为何会受那么重的心神之伤。想知道我们母子身,究竟有什么隐秘。”
“更想知道,我身的血脉,是不是流着杨家那污浊之血。”
“至今我也不清楚,我与那杨天佑之间,究竟有没有血脉亲缘关系。”至于杨府那妇人之言,真正相信的根本没有几个人。
“你要怎么做?”寒香神色微微凝重。
“直接问杨天佑,他肯定不会说的。”
杨罡道:“所以三日之后,我会赢,但不会彻底击溃他们。我要一步步的……逼死杨家。逼得他们走投无路,逼得杨天佑不得不借助他背后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