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里兹代尔下课的时候，利兹联仍然有高达7900万英镑的外债在身，而球队此时仅仅排名联赛第十五，甚至还没有完全脱离降级的风险。

所谓风雨飘摇，说的便是这般境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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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得·里兹代尔，在他的执政前期，带领利兹联缔造了夺取末代英甲冠军以来最辉煌的时刻，却在最后两年晚节不保，成为了利兹人眼中的蠹虫，着实让人唏嘘。

接替他担任主席的是非执行董事约翰·麦肯齐，而维纳布尔斯的继任者还尚未确定。

维纳布尔斯直到一月份利兹联已经距离降级区只差3分的时候，还大言不惭的声称：“有些人认为，我到利兹联队来执教仅仅是为了获得一份工作合同，这说明他们根本就不了解我。我来利兹俱乐部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率领这支球队夺取各种荣誉，这是我的惟一目标。”

这番言论让利兹人对维纳布尔斯的恶感达到了顶点，他们坚信，这个“黑金教练”就是为了钱来到埃兰路。

所以，下一个继任者，必须是真正的利兹联人。

在众多主教练的候选人中，球员时代是球队传奇、教练时代又曾经救火老东家的埃迪·格雷，无疑是呼声最高的。

但埃迪本人却不是这样认为。

“埃迪，董事会有没有联系过你？”办公室里，大卫显得有些焦虑，头发蓬乱，衬衣的领口也有些皱皱巴巴的，与他平时的一丝不苟，判若两人。

“有，但是那又怎么样呢？”埃迪的语气有些萧索，“你还不清楚现在的情况吗？俱乐部的负债太高了，高到新的主席先生除了卖光一线队，根本找不到其他办法来偿还，甚至，说不定连埃兰路都要抵押出去！”

“是这样，所以只有你才能拯救利兹联！”

“不，你错了，这不是二十年前了。其实那个时候，我也不算成功，对吗？”

大卫知道埃迪·格雷指的是1982年球队还在英乙挣扎时他出任救火教练的事情，但他有不同看法。

“不，埃迪，利兹人都认为你是成功的，虽然没能升上英甲，但如果没有你那几年培养的年轻人，也不会有后来霍华德的成绩。”

“好吧，就算是这样吧，你也说了，我只是会培养几个年轻人而已啊，”眼看大卫还要争辩，埃迪摆了摆手，示意他让自己说完，“其实那个时候我就知道，我不适合当主教练，所幸我还能教年轻人，所以我来了索普阿克。”

“一线队现在的情况，不要说我了，换成头儿复生，也是没有办法的。大卫，不要想太多了，还是把精力都放在青年队吧，这帮年轻人能多留住一个，就是多留住了一分元气。”

说完，也不等大卫回答，他就踉踉跄跄地走出了办公室。

清冷的月光下，他的背影，显得有几分瑟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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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兹联的大地震同样也影响到了李维。

说起来，他原本该是最波澜不惊的一个，毕竟他早就清楚利兹联日后的悲惨命运，只是不太确定具体的时间节点罢了。

而且，他也不是米尔纳、列农那样的利兹联死忠。

但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在他正为了继续还是放弃而一筹莫展的时候，碰上了这样一场大地震。

这无疑给放弃这一边的天平加上了重重的砝码。

他其实很早都知道，利兹联实在不是一个适合他职业发展的平台，就算不说劳工证问题，等利兹联降级以后，还有多少人会关注他一个英甲队的青年球员呢？

只不过，他一直在逃避面对这个问题。

但现在，似乎所有的一切都在暗示他，到了该放弃的时候了。

周二下午，里兹代尔辞职的第二天，又到了该去比利酒吧兼职的时候，只是这次，李维显得心事重重。

屋外连绵的阴雨，让他的情绪愈发低落。他可不是英国人，并不能适应这种潮湿阴冷的天气。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路上那些行色匆匆的比斯顿居民们，似乎也对这场及时雨并不感冒，反倒是和李维一样的愁云满面。

到了比利酒吧的时候，已是傍晚，约翰老板并不在店里，老比尔在代为管理。

嗯，他这样和俱乐部渊源颇深的大人物，恐怕不会在这种敏感的时候随意抛头露面，毕竟，曾经执教过爱尔兰国家队的约翰老板，好像也被媒体列为了利兹联帅位的候选人。

李维这样想着，倒觉得约翰老板的缺席显得很正常了。

他开始了今晚的工作，照例不过是些选酒、倒酒的普通事务。哦，顺便提一句，在华莱士和老比尔的盛情邀请下，他还是选择了在吧台。

原因也很简单，他希望利用兼职的时间锻炼自己的盘带，在吧台时，他就可以在脚下不断地练习原地的拉球、拨球。到了厨房，就肯定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不过，今天他完全提不起这样的心思了，也没有带球过来。

李维神思不属的样子，引起了老比尔的注意。

他也是多年的利兹联球迷了，对于近期球队的动荡和昨天的爆炸性新闻，他自然不会不清楚，也就觉得大致明白李维是在为何而苦恼。

他决定帮帮这个自己极为看好的年轻人。

“李，六号桌的客人点了一杯马汀尼，要干一些。另外，再做几个冰球。”比尔走到了李维跟前，吩咐道。

“好的。”

虽然李维并没有答应拜老比尔为师学习调酒，但作为酒保，完全不懂调酒，对于工作来说也是很不方便的。

再说了，平时客人并不多的时候，闲在这里也实在无聊。

于是，在老比尔的循循善诱下，李维还是跟着学了几种最基本的鸡尾酒调法。

而号称“鸡尾酒之王”的马汀尼，自然是头一个要学的。

有人说，马汀尼是一杯最容易调的酒，也是一杯最难调的酒。

说它容易，是因为他的原料简单，操作也不复杂，两份金酒，一份意大利不甜的苦艾酒，倒在加了冰块的调酒杯里，用长匙搅一搅，滤掉冰块，倒进冷却过的鸡尾酒杯，再加一个红心橄榄就可以了。

这不，李维很快就按照这般操作步骤调完了一杯马汀尼，正准备端给顾客。

但老比尔中途拦下了他。

然后，他看了看李维手中的马汀尼，随即拿过酒杯，把酒倒进了水池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