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光瞥见桌上的无忧,许宁心中有了主意。
那便随便写写。
提笔落字,五字一列。
许宁在围观众人异常讶异的目光中竟直接写了四列二十个字,那是前面所有人落下笔划总和的数十倍。
是一首诗:
【我有一瓢酒,可以慰风尘。尽倾江海里,赠饮天下人。】
最后‘人’字刚落,长桌前骤起清风。
这风不似寻常般无形,反而透着一种莹莹清辉,蒸腾在一人高的半空,磨蹭纸面微微作响。
“文思勃发,才气如涌!这是个读书有得的书生!”
“这人是谁?在平安镇不该无名!”
周围的喧闹声陡然一静后再次更加汹涌地炸开,围观者议论纷纷,都讶然于身前书生竟已踏入修行门槛,纷纷猜测他到底是平安镇哪位才子?
信手抄了首诗,许宁这才能勉强控制住继续写下去的冲动,同样讶异于眼前变化。
讲个笑话,我....有才气?
虽然上辈子勉强是个高考状元,可我学的是理科啊!
这世界的才气到底是怎样判定的?
许宁不懂,但也知道自己似乎出了个风头,可这并非他所愿。
以莫大毅力放下毛笔,许宁稳了稳头上斗笠,转身便要挤进人群后离开,却听到身后传来一声轻呼。
“好诗!好才情!好气魄!小友,此诗可有名?”
是那位说书人,他双眸紧紧盯着纸面诗篇,眼中透露出浓浓欣赏意味。
是对后辈的赏识,也是对才思的赞美。
问话声一落,围观众人极其默契地拦在许宁身前,仿佛他不说出个诗名便不放他离去。
许宁无奈转身,重新提笔。
他不敢说话,怕被人认出来。
可这番动作却更让众人哑然,别人使出吃奶的劲儿只能写上一横,你写了首诗后放笔仅仅是因为不想写了?
这斗笠男到底有多高的才气?
看他身段应该很年轻,虽然举止稍有疲态看出来身体很差,但也不该太大年纪。
真有这般文采斐然的人?
许宁对周身火热的视线视若无睹,落笔只写了两个字,在整首诗最右处:
《无忧》。
此诗因酒而来,自该归于酒处,一首《无忧》配上怡人佳酿,刚刚好。
说书老者眼中光芒更胜,自右向左一遍遍审视着诗句,不由地轻颂出声:“我有一瓢酒,可以慰风尘。尽倾江海里,赠饮天下人。好!好一个《无忧》!”
他在此售酒,自然是爱酒之人
美酒配美言,这美言又如此豪气,称得上喜上加喜!
此书生当真大才!
待到他从诗句意味中回神,身前只有一群挤破脑袋想阅览《无忧》的人,哪还有先前那斗笠书生的半分影子?
可老者并不遗憾。
在这平安镇地界,总还是有再见的日子的。
他上前小心将墨迹已干的宣纸收起,不免还是觉得稍有些美中不足。
“可惜了。”
“这字.....也太丑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