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黄浒抱着果果——这个名义上她和曲亦良的孩子,一大一小,小人儿气鼓鼓,活像个河豚鱼,大人儿坐在床上,小人儿坐在她腿上,面对手机镜头,背过脸去。
“哎哎哎,不是你说要祝爸爸生日快乐的吗?”
“哼,才没有!爸爸都不来看果果,一定是不要果果了!”
瞧着张黄浒与果果的问答互动,曲亦良因那份温馨而满足,爸爸这个词组是果果对他的专属称呼,这是他和果果的一份缘分。
自从槐姻剧团陷入濒临倒闭的危机,曲亦良就没联系过张黄浒,自然也没去看过果果,算算时间,已经过了一年多了,貌似去年生日那天张黄浒同样在午夜发出过视频邀请,但是他没接。
小人儿对他有抱怨,也属正常,曲亦良顿了一顿,装出委屈的样子,他决定要保全自己在小人儿心中的印象,他开口了:
“果果不要爸爸了,爸爸好伤心。其实,是妈妈将爸爸赶出来的,她不让爸爸去看果果,爸爸才这么长时间不去看果果的!呜呜呜。”
为了在果果面前保全形象,曲亦良倒打一耙,将全部责任都推给了张黄浒。
果果没能识破曲亦良的装模做样、假哭假屈,她挣扎着从张黄浒怀中逃出,为了爸爸开始“教训”妈妈,给妈妈说些“家和万事兴”的道理,听得张黄浒苦也不是,笑也不是。
曲亦良听着果果维护他的幼稚举动,心里感动坏了,小人儿心里还是有他的。
张黄浒和梅奕同样,从来不是吃哑巴亏的主,曲亦良拿她开脱,就不要怪她将计就计、顺水推舟,满足果果想见爸爸的愿望了。
她扪心自问,跟曲亦良不熟,二人之间唯一的交集和契合点就是果果。
对于曲亦良来说,果果是他曾经的一个承诺,而对于张黄浒,果果是促使她重新振作起来的人,是她现今所拥有的一切的起点。
张黄浒不止一次想过,她自己所拥有的一切因为果果才有意义。
只要果果喜欢,哪怕是天底下最不堪的男人,张黄浒眼都不会眨一下,何况曲亦良乎?
她狡黠笑着,一面郑重其事地向果果认错,并保证今后不再赶走曲亦良,一面在果果的监督下,又向曲亦良道歉。
曲亦良接受了她莫须为的道歉,恬不知耻说:“看在果果的面上,爸爸就不和妈妈计较了!”
果果满意的点点小脑袋,拱拱手,她说:“祝爸爸生日快乐!爸爸你什么时候来看我?”
张黄浒眼神一亮,顺势说:“下个月一号,我到江淮路演,机场贵宾厅,我和果果等着你!”
曲亦良还没反应过来,果果听说很快就能见到爸爸了,立马挥动小手拍起掌来,兴奋之情溢于言表,小人儿的渴望如此,曲亦良怎么忍心拒绝,下月一号少不得要去见见果果。
有了果果的生日祝福,这夜,身为爸爸的自觉性让曲亦良睡得格外香甜。
翌日,槐姻的电影《女驸马》拍摄继续,金卓群也正式进组,可以开拍有刘大人出场的丞相府、状元府以及上金殿三个场景。
一向惯穿黑底金绣蟒的包大人,今日换了白底青绣蟒,戴上白满髯口,兴高采烈地来至在崭新的状元府,给新科状元李兆廷说媒。
冯素珍一身大红状元府,春红穿的是墨色皂袍,加上刘大人的白青蟒服,监视器中真是一副灵动的多色泼墨画!
金卓群虽是个影视演员,但他扮演的包公本身戏曲色彩就比较弄,除了一张白加黑的勾勒脸谱,其他的一应装饰皆是戏蟒戏服。
传统戏剧有四功——唱念做打,唱排在首位,可见其重要性。
因曲亦良可以后期配唱,金卓群临场只需要留意身段,他还有拍戏这么些年所养成的镜头感,故而虽有一点磨合期,但拍摄进度仍可算得上一日千里。
很快,金卓群杀青,很快,《女驸马》八大场景全部拍完,进入紧张的后期制作阶段。
不知不觉,金秋已完,十月将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