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忍不住质疑道:“这瓜肯定不甜不好吃,否则不能卖这么贱!”
闻言,单雨婷狠狠白了他一眼,嗔道:“少胡说!我刚才问了,这瓜是砂子岗下的,不可能不好吃!”
见单雨婷说得如此肯定,曲亦良这才想起她在嵊州越艺读过书,难怪当地方言说得这么溜,还能确定什么地方的西瓜好吃?
不过,曲亦良又想单雨婷离开嵊州好多年了,会不会当年好吃的西瓜因为某种原因而变得不再好吃了呢,便又随口辩了几句。
见他还是不相信,单雨婷二话不说,递给摊主两个钢镚,又借来水果刀,将刀口轻轻往那圆滚滚的肚腹上一压。
咔,一声清脆响起,曲亦良怀抱的大西瓜应声而裂,再稍稍一掰,那瓜已然一分为二。
沙甜的红,看得曲亦良口舌生津,跃跃欲尝,单雨婷见他这般没出息,反而气笑了,当即剜下一小块递给他。
第一口吃进嘴里没感觉,因为舌尖来不及品味,第二口咬下,才知瓜瓤的沙,第三口才能得西瓜的甜。
曲亦良吃瓜吃得津津有味,单雨婷只看着他吃,直到四分之一的西瓜被消灭。
东王村派来的人已经到了,迟迟不见单、曲二人转回,梅奕正想去找,不想曲亦良怀抱两大块西瓜,跟着单雨婷,竟适时回来了。
苏越越戴着鸭舌帽,白色的,被老村长再三请逼,不情不愿地来接远道而来的,曲亦良一行四人。
单雨婷见她面熟,却怎么也回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曲亦良见苏越越跟马晓瞳年岁相仿,人家一个女孩子又大老远来接他们,故十分热情地递瓜给她,苏越越一见曲亦良和他递来的瓜,立刻跑到一旁干呕起来。
梅奕和严筱雁尝了另一半四分之一,纷纷赞不绝口。
听说两块一个,梅奕本想多卖几个带在身边解渴,不料苏越越听她这般说,不觉又干呕起来,还赶忙催她们四人上车,说村里都有。
于是乎,曲亦良抱着剩下的半拉西瓜,坐上了副驾驶位,这是苏越越安排的,她才不会给曲亦良在半密闭狭窄空间里,亲密接触单雨婷的机会!
从集上下来,每隔几百米,就有卖瓜的,越靠近东王村,卖瓜的越多。
坐在副驾上的曲亦良顿时感觉怀里的西瓜不甜了,他后悔了,他认定那两块钱花得十分冤枉。
苏越越把车开回了村部,还没下车,曲亦良就注意到不远处有位头发花白的老人,老人很瘦也很精壮,不苟言笑却面带慈祥。
曲亦良等才打开车门,老人便虎虎生风地迈着健步迎上来,一口一个欢迎,一口一个幸苦,与苏越越对她们的态度简直是两个极端。
经过简短攀谈,曲亦良了解到,老人姓苏,是东王村的村长。
当了几十年村长,名副其实的老村长啊!
一应细节安排,自有梅奕搭话磋商,只有聊到戏的时候,曲亦良才负责解释几句。
聊罢,老村长拉着曲亦良的手,笑着感叹说:
“你们的戏好,好就好在离我们村民近,就是村民们家里的事,不像往年来的那些什么才子佳人,什么帝王将相,好听是好听,却总是差点意思!”
“咱村都是些老人、大姐和娃娃,你们放心,这东王村虽说是越剧发源地,但黄梅戏未必就不能打响。”
“我在其他地方插队的时候,听过黄梅戏,离咱庄稼人很近!咱村民们首先是庄稼人,然后才是嵊州人呢!”
午饭和晚饭都很丰盛,老村长热情招待了她们四人。
非要说有什么不满意的,那就是西瓜上得太多太频,导致曲亦良这个贯喜吃瓜的客人,现在一见滚大轮圆的西瓜,就犯干呕,和苏越越一模一样。
这晚,槐姻剧团的下乡演出即将开演。
地点,原本定在村部小院。
老村长也是这么安排的,往年那些越剧名家也是这样要求的。
曲亦良却嫌小院地方太窄,怕人来的太多,挤不下,听得苏越越满脸鄙夷,听得老村长连连赞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