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底下逐渐平静,这才继续开口道:“老朽撰了份文书,等会儿会和西门官人再商讨一下,便须麻烦诸位高邻等上一会,并做个见证了。”
李老汉拍了拍手,小厮们将茶水端放在一群高邻的前面。
西门庆也从小厮的手中接过文书,条约很优厚,唯一的便是酒楼一千六百两。西门庆用手指单手扶额,看着那张纸时,时不时摆弄额头碎发,长头发让他有些不太习惯。
西门庆对着那张纸笑了起来,而后将它放在桌上,嗓音带笑道:“一千六百两白银过于少了,再说我也不想占李叔你的便宜。”说着从怀中拿出那枚玉佩,放在桌上。
有好事者站起身观望,而后发出一声惊呼“竟是西门官人花千两黄金买的那对玉佩中的一个。”
“就算是这一个,也有五百两黄金了呀!”有人跟着低低的说,可场上安静,倒也传到每个人的耳中。
“果然是后生可畏呀!”还有人发出感叹。
众人既是被李老汉请了过来,也知道些内幕,心底大多都是不满意的。或是有些不服气西门庆以这么个低价买了这么个聚宝盆,再有的则是因为西门庆插手会动了他们的利益。
如今在这么一看,心里的芥蒂虽是少了些,认为西门庆这人在生意上是能处的,却还有些堤防。
李老汉也有些愣了下,那双清亮的眼仔细地盯了西门庆一会,而后拊掌笑道:“既如此,老朽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叫来小厮,在纸上动笔加上西门庆要的那句话。
玉佩到了李老汉手中,李老汉看了眼,嘴唇哆嗦,眼睛闪过一丝暗芒,而后将李忱拉了过来,笑着:“此外,老朽准备将手下的赌场交给我这侄儿,这玉佩,便也一同转赠我侄儿李忱吧。”
李忱微微弯身,双手接过玉佩,笑道:“谢世叔。”顿了下,看了眼西门庆,又道:“多谢西门兄了。”
西门庆猝不及防听到自己名字,短暂笑了下,道:“本就送给你们了,那么怎样便是你们的事了。”
而后西门庆叫壮汉抬上那一箱银子,打开箱盖,放在中央。
李老汉摆摆手,两个人上前,将箱子搬了下去。不一会,其中一个回来站到人群之后,对着李老汉点了点头。
西门庆收了房契,在场的一圈人不管心中如何,面上都是带笑的,光是西门庆的旁边便围了几个为他道恭喜的。
不论如何,这场买卖交易算是圆满完成,至于暗地的那些,也开始风起云涌。
出了门,西门庆看那酒楼,只觉得豪情万丈,眼中闪着光,有如天上星子。
壮汉早已坐在马车上,拿起马鞭。西门庆正准备上车时,便看见李忱向他这边看来,视线由上到下,主要停在腰腹那上,倒是让西门庆产生了些不痛快。
西门庆皱皱眉,转身便跳上了马车。
马车内,琴童坐在西门庆的旁边,探着身子问道:“爹,咱门府里有那么多宝贝,怎么非要给那玉佩呢?”
西门庆想,那还用说么,就看中哪个就给哪个呗,易携带,还价值高,却见琴童的目光也盯着他的腰腹,西门庆有些烦躁,又不明所以,低头一看,心中直呼好家伙。
合着他身上的玉环绶,就那腰间挂着的玉佩,竟与赠给那李家人的是一对的。
西门庆抿着唇,手攥成拳,泛着青筋,他被李老汉用计套住了。
李老汉只会要一千六百两白银,至于他西门庆给不给,都是跟李老汉在明面上结了盟,奥不,是和李老汉的侄子李忱结了盟。
在西门庆看来,玉温润,象征君子,在李老汉将此物给李忱时,他还觉得有些配,李忱身上他说不出,但总感觉有种世家公子的气度。
但这又如何,他西门庆被堵了一道。
转念一想,这又是一件互利互惠的事,但西门庆在未穿越时是个二十出头的人,心中总感觉有些恼怒。
琴童见西门庆沉默了,那榆木脑袋也开了窍,闭上嘴不谈了。
西门庆与官府熟得很,没过一会,便把手续都批了下来。
回去途中,又看见那杨家糕点,停下车,买了一些,准备带回去晚上跟孟玉楼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