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琏听着王熙凤略带几分撒泼的话,顿时哈哈笑了起来。
他一边笑着,一边上前把王熙凤搂在怀里,开口道:“怎的这么小气,一点赏钱都舍不得?今个爷本得了七百两的,不过光放赏就放了三百两,若是你,岂不是心都疼烂了?要知道,这向来吃独食的,吃到后面可都是啥都没得吃。”
王熙凤听着贾琏的教训,虽心里明白是对的,可终究有些舍不得银子,如此,她语气潸然的道:“今个几两,明个几两,这般下来,就是再大的家业也要舍了去……”
她话说到一半,贾琏便又笑了起来。
未几,他勾了勾王熙凤鼻子,道:“哦,原来是夫人不信我,就觉得我是个不争气的,混吃等死的主?”
贾琏这么说,王熙凤便忙改了口,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贾琏闻言又是一笑,道:“那怎还舍不得几两破银子,你今个舍五两,说不得明个便得十两,有舍有得,一两不舍,终有一日却是尽出。”
贾琏说罢,便没再废口舌,他只拍了拍王熙凤的肩膀,吩咐道:“银子你且收好,那赏银不好使唤,银庄却是爱收的紧,如此,你寻个功夫,去换成银票收着,说不得,后面哪一天便要派上用场了。”
王熙凤听得这话,乖巧嗯了声,而后道:“相公可是要出府去?”
贾琏点了点头,笑道:“有点小事,不打紧,我本要先去的,不过想了想,还是先把银票放到夫人手里安稳。”
王熙凤听着这话,虽明白这是贾琏在故意逗她开心的,可心里却还是欢喜的不行。
未几,她从贾琏怀里出来,转身又替贾琏理了理衣裳,而后道:“那相公且去,记得早些回来。”
……
贾琏回府,只是想着,把银票放到王熙凤这,如此,在同王熙凤说了会话后,他便出了屋去。
待走到院里,贾琏又想着王熙凤没给兴儿赏钱,如此,便没从后角门走,而是先是去到府门口,给兴儿赏了一两银子后,这才出了荣府,往荷花巷子去了。
他差不多三日没来银杏院,待到进院子,院里落叶便又厚实了几分。
贾琏踏着落叶走进房中,只见屋里,他前面安稳收拾好的“宝贝”气色都有些恹恹的。
如此,贾琏忙动起手来,又是清理,又是挑选还有气的菌落,一番忙活,天色便暗了下去。
约摸两个时辰过去,贾琏终又服侍好了他的“宝贝”们,此时已经是戌时过了二刻,他也没再耽搁,只在路上又挑了壶好酒后,便赶着黑,回了荣府。
贾琏回到荣府,又是半个时辰过去,待他走到门口,一早便侯在那的兴儿便走了出来。
兴儿脸色难看,待堵住贾琏便朝他行礼,而后开口道:“二爷,大老爷被两个卫士押了回来,这会正在气头上,要不避避。”
贾琏听得这话,眼中露出些许精光,未几,他轻笑道:“避避?我正要去寻父亲呢。”
说罢,便进了府门,朝着东路院去了。
此时,东路院门口正被两个卫士把守着。
贾琏走到门口,那两个卫士便是伸手挡住了他,口中道:“陛下吩咐,一等神威将军贾赦目无尊法、蔑视天家,是故,让其好好清醒上半年,除每日饭食,其余人不得探视。”
贾琏听着这消息,心里虽笑的后槽牙都要露出来了,面上却是不显露分毫,反而装作一脸的悲凄。
此时天色已暗,他伸着脑袋往东路院里瞅了眼,而后便见以往颇有生气的院子,今个里面却是一个人影都不见,甚至,这会只有正屋里亮着烛火。
这边贾琏刚往院里瞅了两眼,门口的两个卫士便作势要撵人了。
如此,贾琏笑了笑,往后退了半步,而后从袖子里取了两块散银子出来,开口道:“两位兄弟在这守着也是辛苦,我刚回府,身上却是没留多少银钱,如此,这点便算我请二位吃茶了。”
“不瞒二位,院里正是我父,父禁足,儿自然得问候,如此,还请二位行个方便,后面,我再请二位吃酒。”
贾琏一番话说完,那两个卫士便各自对视了一眼,而后,当中一个笑着上前,伸手就拿了银子。
未几,这人道:“我等也是奉陛下吩咐,同哥儿无仇无怨的,些许方便,自然要给,哥儿且进,但莫多留。”
贾琏听得这话,笑了笑,而后,便提着酒,进了东路院里。
……
东路院正房,贾赦这会酒是早醒了,现正一脸的不豫,跨坐在椅子上,屋里物件,也已是被他砸了个七零八落。
未几,贾琏走到房门口,待听着里面喘气的声音,他便敲了敲门,恭敬道:“父亲,儿来看你了。”
屋里贾赦听得贾琏的声音,当真是一佛出窍、二佛升天,如此,他扯了把地上已经摔的稀碎的椅子,冷声道:“滚进来!”
贾赦话音刚落,贾琏便提着酒,推开了房门。
等到进屋,贾琏便用右腿将房门关上,而后看着屋里贾赦噬人般的眼神,淡淡笑了声,开口道:“今日如此,全赖儿不对,是故,儿提了好酒,过来同父亲赔罪。”
贾赦看着贾琏,咬牙切齿间,手里攥着的椅子腿又紧了几分。
未几,他冷声道:“滚过来,跪在这!”
贾琏听得这话,嘿嘿一笑,而后毫不畏惧的盯住贾赦眼睛,开口道:“父亲想怎样?父亲想打死我?”
贾琏说着,右手便往腰间一放,而后只听得镗啷一声,他腰间的剑已是半出鞘的状态。
贾赦看着这幕,却是肺都快要炸了。
不过,贾赦虽恼火,可见着贾琏脸色颇冷,也是害怕贾琏当真跟他动起手来。
如此,待时间过了三五个呼吸后,贾赦便将手中物件一扔,而后指着贾琏,厉声呵斥,道:“你待如何,你个忤逆不孝的畜生。”
听着贾赦又要说些废话,左右无人,这正屋又离院门颇远,贾琏也是不打算再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