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问姑娘年岁几何?”
“二十不足,十五有余。”
根据双方之前约定好的接头暗号,下一句应该是焦仲卿说“姑娘可否愿意同我乘马出游东南”,然后秦罗敷回一句“人在深闺宫,哪得自由”,双方接头成功,进入房间,开更深入的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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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焦仲卿张口就来了一句:“唔…姑娘可意嫁我为妻?”
听见这话,秦罗敷一下子就愣住了。
眨了眨清澈的眼眸,怔在原地,接不上话来。
她可以肯定,眼前这个小吏正是她要找的人。
但这个家伙怎么不按套路出牌啊?
两人四目相对,你看着我,我看着你,一阵默然。
气氛忽然有些尴尬。
焦仲卿拍了拍额头,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
他也不知道自己今天是怎么回事,看见秦罗敷这样一个正值豆蔻年华的青春美少女,就乱了心神,脱口说出这么一句轻浮无礼的话。
而且,奇怪的是,他这句话还说的还非常流畅自然,就彷佛在另一个时空,已经说过了不下千百遍。
难道说,自己真是这样的好色之徒?
焦仲卿一时间有些茫然。
人总是在某一个时刻,对自己突然有所了解,焦仲卿此刻就是如此。他本以为自己是一个专一且深情的男子,这样的认知一直持续了二十多年,结果到头来忽然发现,自己其实是见一个爱一个的花花公子?
巨大的认知落差,让焦仲卿尴尬之余,还有些难以置信。
见焦仲卿傻愣愣杵在那里发呆,秦罗敷莞尔一笑,微微抬手屏退了从里屋冲出来的几名黑甲卫士,只留两个人在院子里,娓娓说道:“君何出此言?君自有妇,罗敷自有夫。我的夫君在东方做大官,出巡的时候千骑随从,威风凛凛走在前头…”
闻听此言,焦仲卿终于回过神来,想起了自己的“使命”。
他凝望着犹如一朵出水的莲花,香远益清的秦罗敷,按照种辑此前的交待,将一条标记了江东—许都沿途各郡县军事布置,守将信息,许都城中地形图,以及一条记载了策应官员名单的锦绢交给了她。
而后,接过她递来的一条丝帕,打开来扫了一眼,又交流了几句,拱手匆匆离去。
焦仲卿走后,秦罗敷展开锦绢,只见策应官员名单上赫然写着:国舅董承、长水校尉种辑、议郎吴硕、昭信将军吴子兰,凉州刺史太守马腾,太医吉平,及豫州刺史刘备—也就是奉衣带诏一起密谋诛杀曹操的主要人员。
秦罗敷脸上一阵雀跃,再三确认信息无误后,将锦绢及地图交给一名亲信,今他即可过江,去报孙策。
这次见面之后,秦罗敷与焦仲卿就建立起了孙策势力与朝中董承势力的纽带,二人时常见面,互传信息。
这条纽带,瞒过了曹操的耳目。
——至少,秦罗敷和孙策都是这样认为的。
于是,孙策觉得自己偷袭许都的把握大增,便时常在部将面前放狠话,说要“趁袁曹相持于官渡,奇袭许都,奉迎天子入东南”。
与此同时,曹操派来江东迎亲报聘的使团也路过庐江,郭嘉暗藏在迎亲使团中密使,也成功地联络上了一心想为陆康报仇的焦仲卿。
焦仲卿随即按照李术的意思,转手将从种辑处获得的“衣带诏”名单和孙策欲阴袭许都的消息,交给了郭嘉派来的使者。
唯一截留下来的信息,只有孙策接下来的动向。
“孙策袭许”消息传到曹操军中,军中诸将都十分惊恐,但郭嘉却不以为然,满不在乎地说:“策新并江东,所诛皆英豪雄杰,能得人死力者也。然策轻而无备,虽有百万之众,无异于独行中原也。若刺客伏起,一人之敌耳。以吾观之,必死于匹夫之手。”
于是曹营众将纷纷大松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