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原先没想到张鹤龄,方才经李东阳提点,倒隐隐生了点希望。
他对张鹤龄没有偏见,能客观地看待张鹤龄的能耐。
毕竟,张鹤龄上回的确是提前预测到宣化府会有民乱。
他既有此眼界,兴许这回,他又能精准预测到白莲教的动向呢?
只要他能判断白莲教将会从哪个方向着手,会在哪个村镇发动民乱,那朝廷便能集重兵防卫,或许能将之一网打尽。
想到这里,弘治皇帝抬了抬手,朝萧敬道:“去,将寿宁伯召来,朕倒想听听他的意见。”
萧敬心下一苦,这陛下当真听风就是雨,这会儿朝臣正在群议,临时去喊那寿宁伯,免不了又一顿奔走。
但陛下钦令,萧敬不敢不从,他只好应了一声,疾步走了出殿。
刚出御书房,萧敬已吩咐着手下人准备车马,自己则快步朝宫门口而去。
“唉,咱这老胳膊老腿的,可真真是遭了罪啊!”
萧敬正自叹气,却忽地见得,前方有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朝东面飘去。
那人走得极快,可他的身形纤长,步子又虚浮浪荡,在这皇宫里实在显眼。
这还能有谁,不正是萧敬正要去寻的寿宁伯张鹤龄吗?
萧敬心里头一喜,赶忙尖着嗓子叫唤起来。
“寿宁伯,寿宁伯啊!老奴可找着您了!”
萧敬喜滋滋小跑了上去,拦下一脸懵逼的张鹤龄。
“萧公公,好端端您找我作甚?”
“可别拦着道,我正有要事要去东宫呢!”
张鹤龄摆手就要朝前走去,看上去,他倒真有急事。
萧敬哪里能放他离开,忙一把攥住张鹤龄的胳膊,挤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来。
“伯爷,您可得怜悯着奴婢这把老骨头了,陛下要召您谨见,您可不能溜了。”
连说带拽,他总算是将张鹤龄给拉进了御书房里。
张鹤龄一进御书房,便见房内挤满朝臣,此刻都翻着大眼,朝他打量着。
便是素来公务繁忙的三位内阁大学士,此时都已到场。
“嚯,好大的阵仗!”
他低声了句,随即大步走到殿***手见礼:“臣见过陛下!”
“嗯……”
弘治皇帝摆摆手,没有半点拖沓:“今日召你来,是有件要务,想听听你的意见。”
“近来京郊出现白莲乱党,他们撺掇流民作乱,你可有擒贼剿匪之法?”
弘治只粗略将这事交代下去,便等着张鹤龄回话。
按说,这时候张鹤龄该问一问此事细节,而后再作思量。
可此时的张鹤龄,却只怔了片刻,便即惊叫起来:“又是白莲教!”
他这番惊叫,实是有些轻慢无状,朝臣们此时大多都皱起眉来。
那刘大夏已冷哼着责斥:“陛下面前,岂可这般放肆?”
“嗯?”张鹤龄愣了愣,才轻笑道,“我和陛下说话,干你刘大人何事?”
他已由先前的惊异状,恢复了平静,此时面对刘大夏,又重新找回那副吊儿郎当的姿态。
这副姿态在刘大夏看来,自然是疏狂至极。
刘大夏面现愤怒:“这么说来,寿宁伯是已有擒贼对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