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站在那弘治皇帝身旁,正满脸带笑的娇美女子,不正是他的张皇后吗?
张皇后本就生得明眸善睐,打扮得虽不艳丽,却自带一股温婉柔媚的气度,此刻她面含笑意,在这镜中显得格外动人。
弘治皇帝甚至忍不住,伸出手来触碰那镜子一下。
可一碰到冰凉的镜面,他方才知晓这镜中的女子,果真只是虚影。
“怎么样,阿姐?我送的这礼物,可称你的心意?”
张鹤龄大剌剌晃动着镜子,朝张皇后递了过去。
张皇后早已喜笑颜开,忙接了过去:“称心,称心!我竟是不知晓,这世上有这样透彻明亮的镜子。”
“哈哈,这东西……是我刚刚研制出来的。阿姐你手中的镜子,可是当世独一份的呢!”
张鹤龄当然不会告诉她,实际上这是第二面镜子,那第一面银镜,早已拿去换了红袖的香吻一枚。
张皇后宝贝般地捧着镜子,乐得合不拢嘴。
“往后阿姐你可要多照照镜子,我若是生得有你那般好看,定是整日对着镜子抹不开眼哩!”
张鹤龄一声调侃,又换来张皇后“去去”的嗔骂。
“那……给金銮殿换玻璃门窗的事,就这么说定了?”
得将正事落实,赶紧将玻璃的市场打开才是。
张皇后哪里还理会这等小事,抱着镜子直摆手:“是了是了,你与陛下商议便是。”
张鹤龄又望向弘治皇帝:“陛下,那金銮殿的事……”
他正要将那门窗之事敲定,可看弘治皇帝此刻,却望着镜子怔怔出神,似是魂飞天外。
“陛下……陛下?”
张鹤龄抬手在他面前摇了摇,才将弘治皇帝唤醒。
“嗯……那门窗之事,朕早已应允……”
弘治皇帝这才摆手,点头应下。
可张鹤龄却是来不及高兴,因为他方才在弘治皇帝的脸上,似是看到了些许忧虑惆怅。
似乎是……他在那镜子之中,看到了叫他不悦的东西。
“陛下是怎么了?”张鹤龄关切问道。
弘治皇帝怅然一叹:“今日对着这面镜子,朕方才看清自己的气色,比之常人差了不少。而朕自离了暖阁之后,身子分明已好了大半……”
“照此看来,朕在数月之前,怕是病入膏肓,衰败至极了……”
弘治皇帝如今身子大好,但他的脸色较之年岁来看,仍是颇显老态。
分明是三十五六岁的壮年男子,面相上看,已有四十来岁的光景了。
张鹤龄拱手相劝:“陛下为我大明殚精竭虑,忧劳费心至此,实是我大明之福。但陛下日后,可得多注意保重身子,我大明朝还需陛下啊!”
“欸!是啊!厚照年纪还小,心性尚不成熟……”
弘治皇帝呢喃低叹,又抬头看向张鹤龄:“当日你提及暖阁炭毒之事,真是救了朕一命,也挽我大明于至危至难啊!”
“陛下谬赞了,臣身为大明臣工,自当以陛下安危为己任的。”
这话张鹤龄说得真心诚意,弘治多活几年,他张鹤龄就能多过几年好日子。
弘治皇帝满意点头:“日后,朕还要多多保重身子。至于太子,还要国舅多多帮扶,助他早日长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