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关一过,便是新春,这是万物复苏的时节。
张鹤龄早早地来到西山,巡视这里的生产情况。
玻璃工坊里,无数明亮平整的玻璃堆置在一起,甚为壮观。
整个冬天,工坊里加足了马力,每日都要生产大批玻璃。
但张鹤龄一时还未找到销路,便将玻璃全都堆在工坊里闲置。
看到这么多闲置玻璃,张延龄坐不住了。
“我说阿兄,这些玻璃看上去倒明亮璀璨,可老堆在一起也不是个办法啊!”
“依我说,全切了拿来做眼镜,那眼镜百两纹银一副,又费不了几块玻璃,最是来钱了!”
张延龄最近数钱数得很过瘾,对制造眼镜已入了迷。
在他眼里,制出来的那并非是一副又一副眼镜,而是一锭锭雪花纹银。
眼看这么多玻璃闲置,他恨不得将之全都敲碎了,统统拿来制造眼镜。
张鹤龄自是拒绝:“那眼镜并非消耗品,买一次可用数年。靠之牟取暴利,并非长久之计。”
“再说这些玻璃,我本就另有安排。”
新制出的玻璃,原本是打算用来制作门窗之用。
只是冬日里连个太阳都极少见,这玻璃门窗实在难以推销出去。
张鹤龄便打消了销售念头,先关起门来疯狂生产,将玻璃门窗备足了货,就等着开春之后,再推出市场。
“阿兄,这回你又想霍霍谁?”
一听张鹤龄早有计划,张延龄已搓着手露出奸商笑容,他对张鹤龄倒极有信心。
张鹤龄想了想:“自然是挑有钱人下手了,依我看来,还是得从那些公卿王侯们开始。”
京中有钱人不少,但最有钱的,自然要属那些权贵公卿们了。
张鹤龄打算将这玻璃门窗,推销给这些人。
这样做还有一个好处,即是能更快将玻璃门窗推广开来。
公卿王侯们素来引领京师风潮,只要他们家里都装上玻璃门窗,其余商贾富户们望风而动,自然也会效仿追随。
这一回,张鹤龄不打算再靠玻璃赚取暴利了。
这门窗和眼镜不同,并不算稀缺物品。
玻璃门窗虽好,但若价格太过高昂,想是很难推广。
那纸糊的窗户、木制的门窗虽比不过玻璃,却也勉强能用。若玻璃门窗定价太高,想是不会有人采买的。
但是,眼下的问题是,如何向这些王侯公卿们展示这玻璃门窗的好处,让他们动起采买门窗的念头呢?
张鹤龄想了许久,终是将心思,打到了宫里头。
……
寒冬一过,暖阳越来越足。
这日中午日头正浓,弘治皇帝在张皇后的陪同下,到了御花园里散心闲逛。
远离那泄露炭毒的暖阁,弘治皇帝的身子好了不少,刚一开春就已丢掉了暖炉和厚重的大衣。
夫妇二人在御花园里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所谈的,无非是太子朱厚照和京里最近发生的趣闻。
“说起来,你那两个兄弟,最近在京里倒很活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