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叫王守仁质问,张鹤龄顿时无语。
为什么要挣钱,这还用问么?
宝马香车,珍宝玉器,哪一样不要花钱买?
有银子才能买到一切,没钱什么都免谈。
再者说来,我张鹤龄田地虽多,手中现钱可是不多哇。
张鹤龄细细数来,自己靠着香水工坊挣的那些钱,这阵子都砸在这集市上了,手头也紧巴巴的。
还指望靠这玻璃工坊开工,能好生挣他一大笔呢!
当然了,这是心里话,自然不能和王守仁坦白的。
将手往后背一靠,张鹤龄挺直腰板,作仰首叹天状:“王主事看看这里劳作的民夫们,这些人都是无家可归的流民。他们如今住在这集市里,吃穿用度全是本伯提供。你说本伯爷为何要赚钱?”
“哦?”
王守仁的眼里,现出一抹钦佩之色:“原来如此!”
他深叹口气:“原来伯爷竟是这般悲天悯人,果真是有大胸襟气度之人。”
“哈哈,哪里哪里……”张鹤龄叫他夸得红了脸。
“早些时日,听闻寿宁伯横行京师,欺凌百姓。下官前来拜访伯爷时,还心有忌惮……”
王守仁苦笑摇头:“却是没料到伯爷竟是如此至善至情之人,真叫下官感佩莫名!”
他将双手一拢,深深作了一揖。
平白受这一揖,张鹤龄更是受之有愧:“王主事莫要多礼,本伯爷这里正也缺人,收容他们住下,本也是顺道而为之。”
王守仁微一轻笑,又转身朝那玻璃工坊看了过去:“却是不知,伯爷建这工坊制造玻璃,是要用作何地?”
张鹤龄笑着解释:“这玻璃用途极广,可用来制造制造门窗,也可用来制造镜子,还有那近视老花着所用的眼镜,也需用到玻璃。”
“老花?”
王守仁听来,却是一愣:“伯爷所说,是否是年老者老眼昏花?”
“对!用这玻璃,可制造出老化眼镜,佩戴上之后便能视物了。”张鹤龄解释道。
这本是两人闲聊,可那王守仁一听,却登时面现喜色:“伯爷的意思是,那老眼昏花之症,竟是能治?”
看他此刻欣喜若狂,张鹤龄有些意外:“治倒未必能治,不过用这眼镜,倒能缓解症状,帮他们看清书本文字。”
“竟有此事……”王守仁激动地拊手直笑,又迎上来拱手道,“烦请伯爷,将那眼镜制法告知下官。下官……下官苦那老眼昏花之症久矣!”
“嗯?”张鹤龄看了看王守仁,着重对他双目细细观望。
这家伙的眼神明锐,也不像是得了近视老花啊!
再者说来,他今年才三十出头,正是年富力强,哪里会得那老年病嘛!
“哦……并非下官……而是家父……”
王守仁这才恭敬道:“家父身为东宫侍讲,需每日教授太子习经问道,却苦于年未老眼先花,时常看不清书卷。家父为此困惑已久,下官身为人子,自该为其分忧解难。”
“哦……原来是你爹啊……”
张鹤龄只知这家伙是官宦世家,却是不知道,他爹原来还是朱厚照的老师。
想那东宫侍讲,每日都得对着书本,的确是需要一副老花眼镜。
不光是他爹一人,那朝中诸多翰林老儒,大多是读了一辈子书的,如今老迈年高,怕多有得老花之人。
欸?
张鹤龄突发奇想,想到个赚钱的门路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