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一副挣不了几个钱,但眼看着这手套得人欢喜,一下子卖出五副,他心里还是颇有成就感的。
“咦?这东西是个啥哟?”
正当那民夫收起手套,喜滋滋要离去时,那小吏倒是对一旁挂着的另一件货品生了兴趣。
张俊一见,立时走了过去推销起来:“这是口罩,是戴在脸上防尘的。”
“防尘?”
那小吏从货架上取下口罩,拿到脸上比划了起来。
“官爷,小的来给您戴上!”
张俊赶忙凑了上去,亲自给这小吏戴好口罩。
这口罩,据他家伯爷说,是独家研发的大杀器,一经推广开来,便立时会成了紧俏货。
张俊对这东西有什么能耐倒也不敢确信,可张鹤龄既然这般说,他自要卖力推销的。
可那小吏戴上他之后,却似乎是不大舒坦。
那口罩遮盖之下,张俊看不清这人脸色,但却能看到这小吏的眉头已蹙了起来。
“这玩意儿……戴上之后憋闷得慌,喘气不得劲啊!”
那小吏这时已取下口罩,皱眉摇起头来。
“闷是闷了些,可总能挡住尘沙不是?”
“官爷您想想,每日在矿上劳作,那矿上的煤尘烟灰飞来飞去,那得多脏啊!”
“整日在那煤尘里泡着,身子骨多遭罪啊!”
张俊赶忙凑了上前,他学着张鹤龄介绍的口罩功用,卖力推销着。
“哦?煤烟灰尘?”
那小吏低头沉吟着:“倒是有这说法,听矿上的老人说,在矿上待久了,好多人都染上肺痨了哩!”
他想了想,又问道:“这口罩多少钱一个?”
“五文钱一个!”张俊咧起嘴,伸出五根手指头来。
“左右也不贵,那给我拿两个吧!”
这小吏从货架上取了两个口罩,随手甩给那民夫一个。
喜滋滋送走这两位大客户,张俊又鼓起劲头儿来。
他又走到官道边,朝前方张望着。
但凡遇到马车经过,他便要扯起嗓门儿,更用心地吆喝揽客。
忙活了一整天,总算也小有成就。
卖出去十来副手套,另加五副口罩。
钱是没怎么挣着,但今日开了张,总也有些收获。
回去和张鹤龄一顿汇报,还得了张鹤龄几句夸赞。
便是这几句夸赞,就叫张俊美了一个晚上。
兴奋了一夜,第二天一大早,可就犯了难。
被人从床上拉起来时,他困顿得眼皮都睁不开来。
可还是得强忍着坐上马车,带上一车的货物奔向西山。
刚上了马车,张俊就忍不住打起了瞌睡。
他眯起眼,靠在颠簸的马车里睡了下来。
“俊哥儿,俊哥儿!”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马车夫的叫唤声吵醒了他。
张俊揉了揉惺忪睡眼,打了个哈欠下了车来:“到了吗?快去将那些流民叫醒,得开张做生意了!”
正揉着眼睛朝店铺走去,张俊忽地听见前方人声鼎沸。
睁眼一瞧,前面乌泱泱挤满了人,乍一望去足有数百人。
这些人衣着脏污,浑身漆黑,不用猜也知道都是刚从煤矿堆里跑出来的人。
再看那店铺大门,早就开了张,此时正有十多个流民挡在店铺门口。
“别抢,别抢,一个一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