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兄……”
张延龄坐在马车中,指着眼前一大片荒芜的山地:“你拿那酒精,就换了这么块废地?”
张鹤龄也哑口无言,他方才已在心里,将弘治皇帝腹诽了一万遍了。
说是开阔空地,可这一片分明是高低不平的坡地,而且小坡上杂草荒木丛生,看上去不大像能种粮食的样子。
这一片,乃是那西山延伸向北平城的余脉地段,虽不能叫山,但也高低起伏不平,而且这里未经人开发,还是荒野状态,看上去毫无作用。
张鹤龄感觉自己吃了大亏,早知道弘治皇帝给自己这么块荒地,倒不如直接将那酒精献上去,还能搏得个好名声。
“嘿嘿,寿宁伯请看,自这官道往北,一直到西山脚下,连绵三百多亩地,都是您的了。”
那户部员外郎倒是尽心尽力,一直赔着笑脸介绍着。
他又特意命人赶了马车,带着张家兄弟俩沿官道一路朝西,领着他俩将这一片土地认了个全。
可看来看去,张鹤龄几乎没看到有半块好地,他实是不知道,要了这田地,能有什么用。
“索性给咱们块山头,还能没事攀山打猎,算作个休闲玩乐的去处了……”
“这山不山,田不田的,算个什么玩意儿嘛!”
张延龄一路抱怨个不停。
张鹤龄看着前方高高耸立的西山:“不如将那西山给我算了,我觉得比这坡地要好得多。”
张鹤龄本是顺着自家弟弟的话说的,可张延龄一听,却颇为鄙视地瞅了张鹤龄一眼。
“你倒是想,那西山是朝廷的宝贝,岂会给你?”
张延龄冷哼了声。
“宝贝?”张鹤龄奇怪了,“这西山里有什么宝贝?”
“额,阿兄你不知道吗?”
“这西山里面有煤,朝廷每年开采,靠他挣了不少银子呢!”
张延龄指着西山方向道。
“煤矿?”
张鹤龄心下一惊。
张延龄又指着地上的车辙印记:“阿兄你看,这条官道,就是专门为了运煤而修。北平城里用的煤,都是自西山产的。”
“原来如此……”
张鹤龄唏嘘一叹,他随即又看向自家新得的田地:“既是西山有煤,那咱们的地……”
“哼,你倒是想得美……”
张延龄苦笑了声:“若咱们地下有煤,陛下会舍得放手给你?”
他这话倒说得也对。
这个时代,科技已发展到一定地步,至少朝廷是明白,煤矿乃是重要的战略资源。
这西山的煤矿既已被发现,就没有落入私人手中的道理。
张鹤龄望着这慢地的车辙痕迹,幽幽感叹:“看来这来往的运煤车倒是不少啊!”
地上全是车轮印记,间或还有不少脚印,道路上随处可见黑乎乎的煤炭痕迹。
看得出来,这条官道来往的车马可是不少。
张延龄望着西山,啧啧道:“听闻前两年朝廷派官员进西山勘探,说是西山里头的煤,足够咱北平城用上几千上万年的呢!”
张鹤龄无奈笑了声,说几千上万年,未免夸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