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袖笑着接了过去:“这蔷薇露比起寻常香粉来,香味更为浓烈。其使用方便,又不会弄花装束,弄脏衣物,此物在京城很是风行。”
中原女子,原本多用的是香粉或是香囊、香熏这一类的香芬装饰,但早年间从西域传进来这香露,一时引起风潮。
这液态的香水,比起那些香粉、香熏,留香更为持久,使用起来也更方便,自然更受青睐。
“这东西……作价几何?”
张鹤龄又问道。
红袖顿了一顿:“该是……该是卖得极贵的。妈妈拿来时曾说过,这东西自己去铺子里买,少说得大几两银子,寻常人是买不起的。”
“大几两银子?”
张鹤龄啧啧一笑,倒是没想到,这么小的一个瓷瓶,竟能卖到那等高价。
据下人先前的汇报,整个北平城的蔷薇露生意,都是周家经营。
想来,那周家靠这小瓶子挣了不少钱财。
他又从红袖手中拿回瓷瓶,仔细端详一番:“这东西在我看来,并不是什么稀罕物事,却是没想到整个京城竟没有人能研究出来。”
这蔷薇露不过是用蔷薇花汁蒸馏出来的香水,看起来十分简单。
稍懂些钻营的人,该是能仿制出来。
“这还用说?这是那周家的买卖,旁的生意人哪里敢找死,去动周家的生意?”
张延龄气呼呼道:“白叫那两个老匹夫捡了那么多银子!”
张鹤龄又笑了起来:“寻常人不敢动周家的生意,那咱们呢?咱们张家,能做这蔷薇露的买卖么?”
“那自然做得了!”
张延龄拍了拍胸脯,昂首挺胸道:“咱们张家何时怕过姓周的?当年干架时候,我可是带头去揍那庆云伯周寿的!”
他正吹嘘着过往的英勇事迹,却忽地愣了一愣。
再抬起头时,张延龄脸上已挂满了惊异。
“阿兄,你不会是想……”
张延龄望着那蔷薇露怔怔开口,话还没说完,张鹤龄就已点头。
“不错!我正是打了这蔷薇露的主意!”
“那姓周的敢招惹咱们,咱们就去抢他的钱袋子!”
他将那蔷薇露放在手中掂量着:“咱们也来做这蔷薇露的买卖,将他周家的生意,全给抢过来!”
“啥?你要做买卖?”
张延龄惊得跳了起来,他摸了摸张鹤龄的脑门,又摸回他自己。
“我说阿兄,你没犯糊涂吧?”
“咱张家何等身份,怎会去学那两个老匹夫,为了蝇头小利就去干那下九流勾当?”
他此刻一脸惊骇,就仿佛张鹤龄说要去杀人放火。
不,即便张鹤龄要杀人放火,张延龄也只会冲在最前头,替他哥哥开道。
可说要去做生意,张延龄却是一脸的不乐意。
张鹤龄暗自摇头。
没办法,这个时代,做生意并非上乘路数。
作为权贵,买地种粮,读书取仕,才是最上乘的路子。
“他周家做得,我张家自然也做得!”
“你放心好了,只要咱们这蔷薇露的买卖做好了,定能重挫周寿、周彧那两个老匹夫。”
“试想一想,周家的财路被咱们俩亲手掐断,那两个老东西是不是要被气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