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真相的余非显得并不轻松,他觉得范高远还有事情瞒着他,如此处心积虑将自己引入局中,绝不是因为他自己的恶趣味,以及想让自己多赚些钱财养家。
至于赎回变卖的田产和祖宅,变卖的钱财早已供自己和兄长上学读书花费掉,只是为了一笔钱,便在党务调查科和特务处两处衙门口前走钢丝,最后落个流落异乡,怎么想也不合理。
回头看了一眼不远处的楼房,余非握紧口袋中的金条和胶卷。
最后的真相到底是什么?
当自己说出‘红鱼’时,范高远那一脸错愕和震惊,貌似有些假。
每走一步,余非便感觉有人在背后拉起丝线,如同提线木偶般按照原有的路径行走。
快步离开弄堂,余非挥手招来一辆人力车。
无论是谁在背后操刀,现在最重要的是将‘细胞计划’全部名单交给组织,即使自己牺牲也要将胶卷送出去。这卷胶卷余非比谁都知道重要性,少耽搁一秒钟,或许就有同志避免牺牲。
马路尽头,一辆拉着宪兵的军车出现,余非瞥了一眼,淞沪警备司令部的宪兵。
人力车放慢脚步与军车擦肩而过。
······
法租界,八仙桥街。
敲响房门,林业佟一脸紧张,屋里还有另一个人。
“怎么了?”
余非将口袋里的胶卷交给他:“全部名单。”
说完,余非没有看里面那人便急匆匆离开。组织有规定,不允许跃线见面,不论林业佟家中那人是谁,余非都不会与他见面,里面的人也不会与他见面。
目送匆匆离开的余非,林业佟关上房门走进去。
宋义山站起身问:“是谁,规定不许见面,这样仓促见面会有风险。”
“惊蛰。”
此话一出,宋义山安静下来。
“他来做什么?”
林业佟拿出胶卷说:“全部名单,这是惊蛰所说的话。刚才你还在为隐藏在组织里的细胞发愁,现在有人给你解愁来了。”
“全部?”
“当然!”
宋义山拍手高呼:“惊蛰果然神通广大,居然能弄到完整‘细胞计划’,现在马上将照片洗出来,有了这份名单,大家提着的心终于能放下。”
“何止能放下心,喝两口都行。”
“那定好了,你请客。”
林业佟哭笑不得:“我可没钱请你吃饭,之前你让我给你组装电台,一分钱经费都不拿,现在居然让我请客。要不是找惊蛰借五十元,我早就饿死了。”
“我请就我请,可惜不能邀请‘惊蛰’一同。”
宋义山遗憾的说:“昨晚我得到紧急情况,逃出监视的细三弟和程候,其中细三弟在一个桥洞地下被找到,他和程候约定以死明志,刺杀‘惊蛰’。遭遇自己同志刺杀,我想‘惊蛰’心里肯定不好过。”
林业佟拍了拍他的后背:“有时间我会向‘惊蛰’做思想工作,他为组织牺牲太多太多。”
“代我向‘惊蛰’同志道谢。”
“明白。”
来不及多做交流,宋义山拿上胶卷离开。
余非来的太突然,两人正在商议该如何找出组织内的‘细胞’,不能让‘惊蛰’出生入死带来的重要情报失去时效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