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帮子老警察都成精了,余非不想和这些人过多掰扯,他还有事情要做。应付几句,继续坐在长椅上等人。
不久之后,一位身穿灰色长袍的中年男人走来。
安静的坐在余非身旁,侧过头偷看他手中的书籍。
余非将手中书籍侧过去些,好让他也能看见。
两人沉闷的看书。
忽然,余非打破尴尬的氛围:“陈先生还有好几个人死了,范高远亲自监督行刑。清心中学有一位国文老师被抓进去,本来我想先插手的,可是被宋溪抓走,我也差点进大牢。
还有你怎么回事,我离开南京的时候给你通知,为什么现在才到上海。这段时间我都快疯,整天看自己人被抓、被处决,还有一批人送去南京。”
稍后,余非将一张纸条递给身旁的长袍男子,这是余非知晓被抓捕的同志。这份名单能避免组织遭受更大的破坏,对于上海地区组织来说很重要。
男子收下纸条放进口袋,自顾自还将余非手里的书拿走。
“小子,你以为我跟你一样。在南京布置这么多年,怎么可能说搬家就搬家,汇报组织后得到指示,又马不停蹄跑回南京收拾东西,交割情况。
被你小子害死了,怎么突然直接就被弄到党务调查科?你不是被蓝衣社吸收进入,将要去特务处工作?
现在上海组织被破坏殆尽,组织上得到消息有人安全进入党务调查科,十分重视,要求现在必须停止与任何人的联系,继续潜伏。
我会作为你唯一联络人,你没有任何任务,唯一的任务就是保证自身安全,知道吗?”
余非点点头:“一时半会儿解释不清楚,前几天才跟范高远说调职的事情,但是估计不太行,他不知道抽的什么风,死活不愿意让我离开。”
长袍男子:“蓝衣社这件事情暂且搁置,你只需要保护好自己安全即可。上海党组织已经没有什么值得能破坏的,以后像这种情况不需要见面就尽量避免,现在一百个同志都比不上你一个人的身份价值高。”
“先跟你说明一个情况,必要时我的双手可能会沾上自己人的鲜血,希望组织上能理解。”
“能够理解,尽量克服困难。”
突然,余非想起什么:“请通知淞沪警备司令部稽查大队的同志,党务调查科现在或许已经知道他的存在。”
长袍男子:“我会尽量通知,组织上的任务是保护你一个人。而且我们与组织是单向联系,消息传递的很慢。”
“给我一个代号吧。”余非望向江面说。
长袍男子:“我们是中央特科直属情报组,小组名称‘立春情报组’,我是‘雨水’,而你是‘惊蛰’。现在命令你结束潜伏,如果有需要会在原来的联络方式上发布消息。
惊蛰起,万物动。除了我,你不需要相信任何人,并且与组织上任何人拒绝见面,即使是地委首长也不允许,你的存在是一个秘密。”
“知道。”
“再见。”
余非:“把书还给我,上面还要我写理解和感想。”
长袍男子懊恼的说:“你们这些狗特务真是的,太恶心人了,这本书传达的精神我都没有看,你们却先一睹为快。有你们这些狗特务,地下工作怎么搞?”
“你怎么骂人呢?”
“我又没有骂你。”
“我现在就是狗特务,你不是骂我骂谁,走了!”
余非将书放进公文包内,起身离开长椅。这次见面这是为了告诉组织上自己的情况,顺带将未来会沾满同志鲜血的事情通知,得到下一步命令。
与自己接头的人是曾经的中学老师,林业柊。余非和他亦师亦友,也是把余非带上革命道路上的领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