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余四老也赶忙劝道:“正是正是,贵客若有不满,吩咐下人去做便是,切莫大动肝火!”
季陵点了点头,被众人搀扶着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大口喘着粗气,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良久才缓过来,对五老拱手道:“老汉是个粗人,不懂礼数,刚才被吓得不轻,不期动了手,没吓到各位太爷太奶吧?”
“哪里哪里…”
五老笑得有些勉强。
“那就好,那就好…”,季陵松了口气,抄起桌上茶壶灌了几大口,起伏跌宕的胸脯渐渐放缓,指着地上半死不活的小狐狸对五老道:“它虽连番捉弄老汉,到底是个什么都不懂的畜生,给几棍子教训教训也就罢了,犯不着随意打杀,俗话讲,老天有好生之德…”
他絮絮叨叨念了一大串,五老束手立在一旁,连连点头称是。
很快,便有两个丫鬟上前,把奄奄一息的小狐狸抱了下去。
经此变故,众人再也无心看戏,连戏精上身的窦太爷也彻底没了兴致,挥手把戏台戏班都撤了下去。
此时,天日高悬,已至正午饭时。
于是五老又把季陵请回厅堂用膳。
酒菜如流水般呈上,竟比昨日晚间更加丰盛,看得季陵哈喇子直淌。
跟之前一样,依旧是冷菜冷酒冷茶,却碍不住季陵已经适应,左手一根鹅腿,右手夹一筷子雀舌,吃得不亦乐乎。
酒足饭饱,胡三太爷命两个丫鬟带着季陵在偌大的府宅中随意闲逛,游山玩水。
玩乐了一整个午后,又到了用晚膳的时候。
季陵走进厅堂一看,条案上摆的盘碟比上次更盛,林林总总足有数百盆碗,挤得满满当当,里面尽是各种珍馐美馔,看得人眼花缭乱。
他转了半天,早就饿了,毫不客气,当即俩鸭子加一个鸭子撒丫子蹿上桌子,便准备敞开肚皮吃个痛快。
抓起半个熊掌刚要开啃,就听旁边的窦五太爷笑呵呵地道:“贵客且慢动嘴,老朽有话要讲!”
季陵闻言一怔,恋恋不舍地放下熊掌,憨憨一笑,“五老太爷有什么吩咐?”
“不是吩咐,而是有宝贝奉上!”
窦五太爷贼兮兮地摆了摆手。
“有宝贝?什么宝贝!”
经过这一日多的相处,季陵的“秉性”已暴露无遗,索性也懒得装了。
“呵呵,昨日初见时,老朽曾言吃过酒宴还有重礼相赠,怎奈年纪大了,脑子不好使,竟忘了此事,刚才经下人提醒这才记起。”
窦五太爷说着,也不卖弄关子,在怀中摸索一阵,掏出一方八角檀香木盒,递到季陵手中,“宝贝便是此物,虽不珍贵,也算难得,贵客不妨打开一瞧。”
季陵接过木盒上看下看,没瞧出个所以然,拨开盒上小锁,掀开盖子,只见黑影一闪,有物从盒中跳出,跃上了他的掌心。
定睛一瞧,竟然是一只半个巴掌大的小老鼠!
“这是…”
“此物名曰‘金钱鼠’,乃是山中天生地长的异灵,百年难得一见!”,窦五太爷捏着髭须,颇为自得地笑道:“实不相瞒,老朽也是偶然间遇到,遂将其带回。”
“金钱鼠?”
季陵将信将疑,仔细观察掌中小鼠,见其从头至尾一身乌黑犹如墨染,毛发柔顺油亮,嘴巴比一般的老鼠短上不少,两只绿豆大小的眼睛闪着金光,确实非同寻常。
“不错”,窦五太爷点点头,解释道:“它之所以叫这个名字,是因为其天赋异禀,感官通神,能识万般宝气,可搜天地灵精!”
“贵人既是山中参客,此鼠足能成为最大助力!”
听到这,季陵目光大亮。
“有它助阵,贵客日后再上山挖棒槌,自然再无阻力!保准你回回都能满载而归,不出数年,定能一跃而成为富甲一方的豪门大户!”
窦五太爷说完,拍了拍季陵的肩膀,挤眉弄眼的,笑得格外猥琐。
泼天富贵近在眼前,季陵也被对方这番豪言壮志撩拨的心猿意马,不由得想入非非。
两个老头对视一眼,皆耸肩大笑不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