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二人坐在客栈走廊里,默然无语相对。
一声声吱呀声,一扇扇门被推开。
披着睡衣,拄着拐杖的赵劲松,步履蹒跚的走来,下巴的白胡须微微发颤:“丹青啊,你这般高义,我们在里面都听着了,这人在官场呀,容易犯事的地方实在太多。
什么收取税粮不及时,不足额。什么案子逾期未破,地方上出现了匪盗大案,亦或是不小心得罪了上官,犯下了官场的忌讳!都容易会丢官获罪!”
“可犯了罪的官,从来都是没人敢往上凑的,但像你这般感念着一点恩情,并执着营救的,倒是少见!
我这有八两碎银子,且拿去凑一点吧!”
一脸胡须的榜眼王恕,虽说平日里没个好言好语,说话就像吃了炮仗一般,此时也不禁慷慨解囊:“我这个北方汉子虽然不服你,但你这般重情重义,我还是很佩服的,我这有七两碎银,权当凑个数吧!”
嘴巴刁钻的郭文俊,也从房间里搬出了书囊,直接倒在地上:“我这有五两碎银,113枚铜钱!”
望着平日里相处的诸多书生,张丹青热泪盈眶……
这一年的同榜,都可以说的上是过命的交情。
……
这是第1次感觉到,早晨的阳光那般刺眼和毒辣,站在教坊司门口,被人用怪异的目光打量和注目着,张丹青只觉如芒在背。
锦衣卫百户葛南天,押送着才几岁大的戴廷,以及饶州知州戴有德的妻子孔氏,和妹子戴知恩。
才几岁的戴廷一脸懵懂,忍不住的用手扯了扯自己母亲的衣角:“娘,我们这是要去干嘛?”
戴夫人孔氏,一脸绝望的抬起头,望了望远处牌坊上面,写着的大大教坊司三个字。
满脸恐惧的整个人跌坐在地,不由悲从中来。
戴知恩身形麻木的,从发簪里扯出一根发簪,轻轻抚摸着,这支陪伴自己多年的发簪,悄悄地将她抵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张丹青赶忙一个箭步冲上来,惊恐的大声喊道:“别这样,我带了钱来赎你们了!”
旁边的百户葛南天一声冷笑:“100两银子啊,丹青先生,什么时候有这么多钱了?”
放下自己肩背上的木箱子和书囊,张丹青掏出了好几个钱袋,一股脑的倒在了地上。
前前后后一共凑足了57两碎银。
还差40多!
百户葛南天满脸轻蔑:“100两银子,还差得远呢!
说不得……你恩人的妻子和妹子,怕是就要进入教坊司,名节尽毁了!”
孔氏和戴知恩也,朝着张丹青深深弯腰:“张公子大恩大德,我等谨记心间,只是今日看来,我等没那个福气脱离苦海了!”
委屈的跌坐在地上,搂了搂地上的碎银子,张丹青一脸哽咽,真是一文钱难倒英雄汉,泪眼里尽是伤心:“当初我盘缠用尽,险些靠乞讨进京的时候,多亏了戴大人出钱相助,可如今……我想救下恩人的妻女都做不到!”
轻轻的拍了他肩膀,葛南天一声冷笑:“别灰心,等你以后做了官,想要凑足这么多钱,想来就容易多了,如果你不在乎脑袋的话!
既然你凑不足钱,那她们三个,我就送入教坊司了!”
伸开双手,张丹青猛地站起来,拦住他的去路。
葛南天鹰目微眯,冷冷说道:“让开!没钱就别挡道!”
张丹青一脸哀求,却见葛南天依旧神情冷峻:“别这样,我只是奉命办事,你最好别惹我!人,我今天是送进去定了!”
就在张丹青无计可施之时。
身后冷不丁的出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等等,剩下的钱,莪替他出了!”
顺着声音望去,葛南天和张丹青赫然看到不远处官道上,一个女扮男装的江都郡主赫然在目,笑盈盈的拎着一个钱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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