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麦是王婆子的亲闺女,性子自然也说不上好,进门后,就开始扯着嗓子指责吕康安!
张大麦真觉得自己很委屈!老娘愁眉苦脸的上门求助,她也可怜弟弟将来老无所依,于是尽心尽力寻摸能生儿子妇女,到头来弟弟不领情不说,老娘也埋怨她,同村的何寡妇哪里她也没落下好。
她这是图什么啊!呜呜!
张大麦越说越气,眼睛突然一红,话里也带了呜咽声。
“大江,你拍着良心说,我做这些,我这个当姐姐的存一点坏心了吗?我是为了谁,你和咱娘对我撒什么气啊!”
孙大满心虚地低头扮无辜。
五个孩子也从懵逼中反应过来,四个大点孩子,神色复杂的看着吕康安。
吕康安叹了口气,问道:“你吃饭了吗?”
张大麦一抹眼泪,气道:“吃什么啊,寡妇要了咱娘一百块钱,不给就不走,咱娘心疼钱,何寡妇一走,她就炸了,逮谁骂谁,咱爹和老三溜得比兔子还快,老三媳妇躲到自己屋里去了,没人做饭我吃个屁啊!”
“那坐下吃点吧!”
张大麦看看饭桌上一大盆小葱炒鸡蛋,和青椒鸡杂,咽口口水,点点头。
大妮拿了个板凳过来,又递上筷子,张大麦不客气的坐下开吃,忙碌了一下午,她快饿坏了。
张大麦一口鸡蛋,一口馒头吃的香甜,抽空还撇了一眼装鸵鸟的孙大满,觉得这个大弟媳妇是个不会过日子的人,菜里竟然放这么多油,真是个败家精!
吃完饭!
孙大满和孩子们抢着收拾碗筷。
吕康安收拾了五只烧鸡和一小筐鸡蛋,骑自行车送张大麦回家。
大晚上让大姐一个人赶夜路,他不放心。
张大麦看着半筐东西,心情终于阴转晴,她给父母送来的中秋礼,也就是两斤猪肉,两包果子,还有五个花卷。
现在带这么多鸡蛋烧鸡回家,她觉得自己赚大了。
张大麦坐在后座上,小心翼翼地抱紧箩筐。见路上四下无人,便问道:“大江,你给姐说实话,你到底是不是嫌何寡妇老相才不愿意碰她。”
“不是!”
吕康安小心地骑着车,把他准备好好挣钱培养闺女,让她们给养老送终的话,说了一遍。
张大麦听的牙疼,认为这个大方的弟弟傻透了!
尽管吕康安一再否认,她还是坚定的认为,弟弟就是嫌弃人家何寡妇丑,才不愿意碰人家,心里打定主意回去后再给他寻摸一个漂亮点老娘们。
吕康安把她安全送到家,和大姐夫寒暄两句,就折返回家。
张大麦的三个女儿送走舅舅,就迫不及待地拿出真空烧鸡,围着咽口水。
烧鸡唉!她们听过没吃过!
张大麦耐不住小儿子的纠缠,当场破开一袋,给三个孩子撕开分了。
三个孩子很孝顺,自己吃也不忘往父母嘴里塞。一只烧鸡也就2斤重,一家五口分着吃,具体到个人嘴里,其实并没有多少。
三个孩子意犹未尽,小儿子吵吵着明天要去姥姥家吃个够!
孩子父亲板下脸呵斥,说完孩子,他小心地撇了一眼张大麦,生怕她吃心。
张大麦翻了个白眼,她有那么小气嘛!看你那贼眉鼠眼的心虚样!
王婆子重男轻女,并不是只针对孙女,她对自己的两个闺女同样不待见,更何况闺女生的孩子。
外孙子、外孙女对她来说同样是讨债鬼!
张大麦从小被老娘打骂着长大,自然不希望自己的孩子跑去娘家受气!她委的表示,姥姥家已经没有烧鸡,全都让她带回家了。
小儿子大失所望,他哥哥姐姐大了,明白姥姥和大舅舅已经分家,做烧鸡的是舅舅家,她俩懂事见父母不愿意她们去舅舅家,于是帮着爹娘哄弟弟。
………
王婆子心里不痛快,第二天八月十五,也没有叫另外两个儿子去老宅吃团圆饭。
吕康安不知道老二咋想,反正他是没往心里去,给老宅和丈母娘家,一家送了五斤猪肉,一条鱼。
吕康安一家人安静的吃了一顿丰盛的团圆饭。
到了十六这天。
吕康安一早起来就来到村南砖窑来验收红砖。
砖窑的几个老师傅技术没有落下,烧出的红砖合格率达95%以上。
吕康安视察过后很满意,当场就定了全部红砖,1万5千块砖,一块1毛1,他当着全部工人的面把1650块钱,亲手交到周二凤手里。
周二凤做模做样的清点一下,轻轻地点了点头。
一早被张忠召集起来的二十多个工人,见状忍不住大声欢呼。
他们辛苦一个月,连秋收都推给家里,现在终于见到卖砖钱了。
鸡汤喝了,工人们兴高采烈离开继续干活。张忠凑过来夸赞道:“书记,还是你这招高啊!你看看他们现在干活都有劲了。”
吕康安摆摆手,矜持点点头,道:“你把这些砖,尽快拉到鸡场边上,我马上就要盖围墙!”
张忠马上道:“我知道!书记,你的鸡场可不小,块砖盖两米高,恐怕不够!”
吕康安笑道:“我当然知道不够,我也没说我接下来不买砖吧,再说谁给你说我也盖两米了,我打算盖一米上面加装铁丝网,然后再把鸡窝翻盖一下,冬天要到了,不能冻着我的老母鸡。”
吕康安不限量收鸡的名声传开以后,连隔壁乡的人都跑来卖鸡。
养鸡场的鸡,增增减减,一直保持在300只以上,许是天天喂玉米麦麸,鸡吃的好了,有了多余营养,鸡场多数母鸡竟然开始下蛋了。
孙大满每天喂完鸡,都要收两百多个鸡蛋,十多天的时间,家里堆了好几筐鸡蛋。
鸡蛋吃是吃不完。小五交了几个同龄的小伙伴,她们天天拿着鸡蛋到小卖部换零食吃,剩下的吕康安都送到县城,让老三1块6一斤往外卖,比市场上便宜1角,居然供不应求。
二妮核算一下成本,一个鸡蛋有9分利润,有了收益,吕康安自然要对老母鸡好些。
张忠笑道:“那行,我马上安排人用板车给你送砖,过后在招呼人帮你把墙砌上。”
“板车”两字,张忠说的音很重。
吕康安明白他的意思,这些天拖拉机一直是王顺利在开,拉完玉米秸秆,接着装上铁犁犁地。
拖拉机离开砖窑已经十多天了,张忠想要回拖拉机,吕康安并不意外。
“拖拉机犁完地就开回来,别忘了你家的地我也没让王顺利拉下。”
张忠无奈应下。吕康安又道:“跟兄弟们说给我砌围墙,我照样给大家开工资,不会让爷们们白忙活。”
张忠笑道:“书记,你对老少爷们们义气,弟兄们心里有数,给你帮忙,你要是给钱,那就是打兄弟们的脸了。”
吕康安想想也觉得给钱确实欠妥当。现在村里盖房子都是周围邻居和亲朋好友免费帮忙,他要是按天开工资,倒是有点折辱人了。
“那你说咋办?总不能让兄弟们白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