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富贵不屑的笑了笑,就这?还是跟年轻时候一样没脑子。
“我用手捧水?去,给我找个桶来!”
王大柱被他嚣张的样子,气的瞪眼,没好气地让孙子把板车上的铁桶拿来抛给他。
大孙子举着铁桶,站在坑边问道:“爷爷,砸不砸?”
坑边的众人被这虎孩子吓了一跳,赶紧抢过铁桶,扔到坑里。
王大柱却笑得很开心,暗道后继有人!后辈不是都没骨气!
他心里高兴,看孙婆子的儿子的时候,也笑呵呵的。
“你给老三披麻戴孝了,按说我不该在找你的茬,可小子你也看到了,你三叔走的不安生,所以让你帮王富贵那个老阴人一起排水,明天再给老三烧一百卷纸钱,你没意见吧。”
孙婆子的儿子点头如捣蒜,他哪敢有意见啊,只有不挨打,让他干什么都行。
王大柱安排好这边,又劝说亲戚们先回去,收拾一下直接回自己家就可以,不用等着了,毕竟什么时候埋人没个准时候。
亲戚们也识趣,道别后就纷纷离开了。
吕康安倚着柳树蹲在地上,看着王大柱面脸堆笑和亲戚们道别,又看了看趴在地上愤愤不平的王进学。
忍不住摇了摇头,王进学这个傻子,不会真以为王富贵整他,是因为他大伯吧?
要真是那样,吕康安觉得还是打的轻了。
待王富贵和孙婆子的儿子排完葬坑里的积水,再把王老孬平安的安葬好,天都黑了。
回到村里,王大柱说什么都不让众人走,非拉着去他家吃饭,不去就给你急眼。
众人推脱不过,都跟着去了。
王富贵甩手独自走了,王大柱理都没理,拽着孙婆子的儿子不让走。最后孙婆子的儿子也被拉去了。
王大柱应该去坟地之前就嘱咐了,吕康安等人到的时候,他家的饭菜都已经准备好了。
灯泡拉到院子里,门板当饭桌,饭菜都是炒菜,有酒有肉,十分丰盛。
众人依次坐到小板凳上,饭还没吃,王大柱就开始劝酒,他是长辈,他倒酒那个敢不喝,三轮过后,气氛顿时热烈起来。
期间王大柱让王进学给大家倒酒赔礼,大家看他的面子也都喝了。
吕康安端着碗,看着王进学憋屈的小眼神,又看王大柱笑呵呵的让大家别光顾着喝酒,吃点鸡肉的周全模样。
心说你老这一番苦心怕是白费了。
想着便把酒一口闷了。
吃饱喝足,众人心满意足的告别。
吕康安也醉醺醺的回家。
到家倒头就睡,连进门跨火盆的事都忘了。
第二天醒来,已经十点多了。
头疼的要炸了一般,谁在说纯粮酒不上头,吕康安能喷那人一脸吐沫。
揉着头喝了一碗粥,把凉席铺在堂屋的地上,刚想看着电视修养一下。
张亮推着两辆半新的女式自行车,上门了。
“看看,怎么样,不行亮叔再给你们换。”张亮对摩挲自行车的大妮二妮笑道。
吕康安也道:“买定离手,你们可想好了,要是点头,以后三年这就是你们俩的座驾了。”
二妮爱不释手的摸着自行车,笑道:“就它了,不用换了。”
大妮也点头。
“行了,去路上溜一圈吧。”
吕康安说完就不再管她们,把张亮请到屋里。
孩子们都跟着大妮二妮跑去了,孙大满负责沏茶倒水。
张亮接过茶碗,对孙大满道声谢,然后问道:“哥,你脸色这么难看呢,咋了,病了?”
吕康安道:“别提了,昨天去给王家帮忙,让王大愣子给灌多了。”
张亮道:“你就不应该去,你看我从来就不理会村里的事,他们想灌我都找不到机会。”
那是,村里也得有人搭理你啊!
道不同,不相为谋,吕康安点头附和一下,就转变话题,问自行车多少钱,他好掏钱付账。
张亮摆手道:“不用,自家侄女上学用自行车,我这当叔叔的哪会要钱呢,不是打我脸嘛。”
吕康安以为他是在客套,客气几句后,发现他好像真没打算要钱。
“兄弟你是不是有其他事啊。”吕康安试探道。
张亮一拍大腿笑道:“还是一起长大的兄弟了解我,哥我今天来,还真是有点小事要问问你。”
“你问,只要哥哥知道的,一准告诉你,绝不瞒着。”
“就是你卖布的事,想问问你还打算干嘛。”
“兄弟你是想去卖布?”
张亮嘿嘿笑道:“这不刚收了俩兄弟帮忙,我原先的生意腾出手来了吗,就想着不能在家干耗着,人还容易闷出病了,就想到哥哥你来了,嘿嘿。”
偷东西就偷东西,还用“生意”一词,你还挺文雅。
如果张亮抽出手来不偷东西了,那现在是不是刘旭刘阳那俩傻缺再偷?那俩傻子知道张亮蛊惑他们下水后自己在洗白嘛?
吕康安胡思乱想一下,就把他卖布的流程说了。
“咱们县我差不多跑完了,你要是年前想卖布,最好是去别的县卖,还有杨征那里,你提我没用,我和他的关系没到,你最后另寻摸一个纺织厂的领导打开门路。”
张亮听的认真,又询问了几句关键问题,吕康安也没瞒着,都给他说了,反正自己不打算再去卖布了,攥着信息也没用。
老三没那个野心,周二凤一心跟着他干,都不是能扶起来的人。
张亮问完,好奇道:“哥,既然布匹这么挣钱,你咋不接着干了?”
吕康安道:“风险大,要是人家纺织厂一个不高兴,再说我搅乱市场,那哥哥不得进去,挣什么钱不是挣,为了那三瓜俩枣犯不上。”
张亮听完蛋疼的不行,你就吹吧,瞎猫碰上死耗子,让你抄着一回,看把你能的,既然这么牛逼,以前别求爷爷告奶奶的找王进城那个对头打听门路啊。
吕康安不知道张亮在心里非议他,装完逼,他就一脸傲然的喝茶。
看的张亮牙根也疼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