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康安喊着口号,八人一起发力,胳膊青筋暴起,全力以赴下,棺材还是纹丝未动。
“咕!”
看到这一幕,屋里的人齐齐咽了口口水,心里都发毛了,刚才是听的,现在亲眼所见,太诡异了,难道真的有鬼不成。
吕康安喘着粗气道:“村长,去请王永瀚吧,除了他谁也解决不了。”
众人都看向他,王树林也顾不上哭了,好奇道:“那傻………村长家的孙子,难道真有能耐?”
吕康安刚要点头说是,王富贵抄起旁边人的孝棍就砸了过来。
“你再胡说八道,老子打死你。永瀚他一个孩子,懂什么。”
吕康安一把抓住丧棒,叹了口气道:“村长你既然不想累到永瀚,那你说现在该咋办,总不能一直在这耗着吧。”
“对啊!村长要不让永瀚来试试吧。”
“我看行,永瀚天天神神叨叨的,说不定真管用。”
“听杠头的………。”
…………
和吕康安一起抬棺的几个汉子七嘴八舌道。
这样一次次使猛劲举棺,比抬着棺材走路都费力气,要是再试几次,他们可没力气再抬棺去坟地了。
众人齐刷刷的看向王富贵,心说难不成村长家的傻孙子还真有什么特殊本事,要不然张江为什么一直要请他来呢。
王富贵气的后槽牙疼,咬牙切齿地道:“别听小王八蛋胡扯蛋,永瀚他还是孩子……他……他……进学你去,和你几个堂兄弟去抬棺,我不信老孬兄弟不给自家孩子们面子。”
闻言吕康安他们爽快的让开地方,让王进学和堂兄弟们接手,他们兄弟九个,比吕康安那一波还多一人。
在一二三的口号下,用上吃奶的力气,九人依旧没能抬动棺材。
王富贵叫道:“上,都上,老子还不信了。”
大家一拥而上,合力之下,棺材依旧不为所动,连续试了几次,结果都一样。
这下大家都彻底安静了,大白天的虽然不至于太害怕,但胳膊还是忍不住起鸡皮疙瘩。
面面相觑一阵,都再次看向王富贵,等着他这个总管拿主意。
王富贵哪有什么主意,其实他也很害怕,只是没表现出来,看着一脸淡定的吕康安,他忍不住嘀咕,要不去把孙子找来?说不定他真有办法。
现在耗在这里,毫无头绪,对自己的威信打击很大啊。
院外的人,这么久等不到棺材出殡,都跑来查看情况,看到他们一群人挤在屋里,都好奇的询问怎么了。
眼看进院的人越来越多,王富贵也越发的焦躁不安。
吕康安再次大声提议:“村长,去请永瀚吧,实在没办法了。”
王富贵恶狠狠瞪了他一眼,刚要张嘴叫人去喊孙子,院子里突然缓缓让开一条道,一个中气不十足的声音盖过喧闹的人群传了进来。
“都干什么吃的,为什么还不把老三抬出去,留着过年呢。”
谁啊这么横?
吕康安为了躲避王富贵,站到了屋子里面,虽然身子比旁人高些,但现在人群密集,他看不到院子里的情况。
只能听屋子里面的人议论:“大伯怎么来了,不是起不了身了吗?”
“我爹应该是想送送三叔。”
“王大爷,什么病啊,一年多没见他出门了。”
“唉!年轻时候不在意自己,大冬天去黄河撒网扑鱼,临了还游一圈,老了就骨头疼。”
“哦!”
……………
听了一会,吕康安知道来人是谁了,王老孬的大哥,王大柱,性子和本尊差不多的一个莽汉。
等王大柱被两个孙子扶着进了堂屋。
吕康安绕有兴趣的打量了他一遍,60多岁的年纪,头发花白,长且乱,应该好长时间没理发了,山羊胡应该是经常捋的缘故,看起来油光水滑,身穿老式汗衫,身体干瘦,但骨架子很大,佝偻着,他两个半大孙子扶着他走路都显得很费劲。
王大柱撇了眼门口的王富贵,然后便喊他儿子,“王八羔子的,为啥还不把你三叔抬出去,误了下葬,老子打死你个小王八蛋。”
他儿子看了眼乱院里糟糟的人群,挤过去,凑到他耳边,把事情一说。最后无奈道:“爹,你说该咋办啊!”
“屁的咋办,我给你三叔说说话,然后你们抬出去埋了就成,哪来的那么多屁事,整天耍些阴谋诡计,屁用没有,还好意思人前人后的显摆,良心让狗给吃了,算计小辈算什么能耐……………。”
王大柱骂骂咧咧的往棺材前挪动,王进学和几个堂兄弟赶紧过去搀扶,王树林委屈吧啦的也凑了上去。
吕康安看着王富贵阴恻恻的脸,心里笑开了花,该,被人指桑骂槐的骂了一通,还不能不打自招,憋屈吧。
王大柱来到棺材前,甩开儿子的手,扶着棺材细看一会儿,摸了摸眼泪,就拍着棺材道。
“老三,你放心走吧,别犟着了,我会给你出气的。”
这就完了?不多劝几句嘛?
王大柱转头对吕康安道:“是你小子的杠头。”
吕康安忍住心头的诧异,道:“嗯,是我,王大爷。”
王大柱打量他一下,满意地点头道:“个头不错,当得起杠头,稳当。”
他轻咳几下后,又道:“行了,都让开点,让大江子抬棺。”
棺材周围的人散去,吕康安招呼几个汉子站好队伍,看了一脸笃定的王大柱,他对几个汉子点点头,开始喊口号。
“一二三,起。”
呼!
棺材应声而起。
啊!
屋里众人齐声惊呼,连吕康安在激动之下,都也差点没把槐木棍子脱手。
王大柱看的老泪横流。老三,走的不安生啊!
王富贵脸色急剧变换了几下,开始大声往外撵人维护秩序,唢呐也响起来了。
王进学嚎啕出声,和堂兄弟们在前面引路,送葬规矩一步步开展,一切都正常起来了。
只多了一个让孙子拉着板车,去送弟弟的最后一程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