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溶?他此时来作甚?”
贾珝抬头看着已经沉下大半的落日,稍有不解,转头不屑一笑吩咐道:
“将他带到此处,陪我等吃酒!”
此言一出,引得身旁跟贾珝一同回来,满身酒气的军汉哈哈大笑。
“小王见过世兄。”
“贾珝见过王爷。”
水溶头上戴着洁白簪缨银翅王帽,穿着江牙海水五爪坐龙白蟒袍,面如美玉,目似明星,确实比贾宝玉更和贾珝眼缘,尤其是贾宝玉那一身脂粉味,实在让贾珝接受不能。
水溶随意的瞥了一眼那一群军汉一眼,虽然有做掩饰,但贾珝看的出他眼中的不屑,也毫不掩饰自己眼中的不屑。
水溶身后跟着一小厮,手上捧着四五尺长的檀香木盒,哪怕隔着几步距离贾珝闻到也是精神抖擞。
“听闻世兄得了陛下器重,走马上任京城节度使,小王特来恭喜,略备薄礼,还望世兄莫嫌。”
“如此倒是多谢王爷。”
“世兄收下便好,如今天色已晚,小王改日拜访。”
“张管家,代我送送王爷。”
水溶贾珝不过几句闲谈几句,尽显贾珝对水溶的轻蔑和不屑,便是以水溶之教养,也面露不悦,起身告辞。
贾珝看着水溶远去的身影,眉头紧皱,就是为了送个礼?鬼才信!
贾珝打开木盒,一柄长剑无鞘静静的躺在里面,上面有一行小字,“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
“这是辛稼轩的词!”
贾珝抓起长剑,轻轻摩挲,贾珝前世是个伪文青,最喜欢的三个诗人一篇词便是李白,苏轼,辛弃疾,还有贺铸那一篇《六州歌头·少年侠气》,在这一世也多有收集。
“能打听到我的爱好,水溶倒有心了,盒子拿去烧了,折了这把剑,沉到护城河里。”
贾珝将东西递给许府家仆仔细吩咐道。
贾珝在喜欢也不敢留着这些东西,没准什么时候这些东西就要了贾珝小命,当下之急是接管京师大营,手里有兵贾珝和嘉佑帝说话才有底气,不然终究是空中楼阁,一触即溃。
“仲达,可是在忧心京师大营?”
一群醉倒的军汉中站起两个个人,一个袒胸露乳,衣冠不整,虽然酒气熏熏,但眼神无比清澈,一个面如冠玉,身高八尺,眼神凌厉,哪有半分喝醉的样子。
“顾兄,天德,我就知道瞒不过你们。”
“我认识的贾仲达锋芒毕露,势不可挡,可不是忧心忡忡的叵测之辈。”
“势不可挡?我若真势不可挡又岂会落得如此下场?”
贾珝抬起左臂,许靖让他回京不只是身份的原因,更大的原因是因为,他左臂接连遭受重创,用力艰难,在九边待下去只会白白送了性命,这不是武侠小说,没了右臂,还能单臂练成玄铁剑法。
“那又如何,你左臂无力,清明便是你的左臂,你拉不动弓,我赵天德便是你手中弓矢,正所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不过京城三大营罢了,瓦剌鞑靼大军二十万犯边,还不是让我们打了回去!”
听着赵天德的豪言壮语,贾珝也随之大笑。
“话虽如此,我听被贬在辽东的战将说,水静王为人谦和,礼贤下士,是一位贤王,此番异态不得不防。”
贾珝闻言愕然,礼贤下士?又一个找死的,这比甄贵妃的所作所为少说严重了十倍,甄太妃在怎么跳,她终究是个女人,水溶这种手上无一兵一卒,还颇有贤名,这不是刀尖上跳舞吗?
这京城居然能出水溶和甄贵妃两个卧龙凤雏,属实不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