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闲生看了看铁栅栏门上的铁锁,对着门的正中央猛地一脚踹出,大门应声而开,看样子那同样锈迹斑斑的铁锁也只是起到一个摆设作用。
这座以黑暗为主色调的城市,天空飘着片片洁白的雪花,为这个火气蓬勃的城市带来了一点降温,当然,也有可能是谁的头皮屑也说不定。
空气中到处弥漫着呕吐物和腐烂物的味道,街道边一团团漆黑的物体上面苍蝇环绕,爬满了数不清的小小动物。
老鼠在这里就像回到了自己的家一样,可见的数量比街道上的人还要多一两倍。
在这种环境下,沈闲生熟视无睹,双手插兜,伴着轻快的口哨声,怡然走在街道上。
老鼠和旁人都停下脚步,看了一眼这个奇怪的外乡人以后,继续忙活着手上的活动。
沈闲生就像早有目的一样,在街道上东兜西转,朝着一个确定的位置行径。
这一路上,有好几个好客的本地人披着黑衣,裹得严严实实,带着熏天的臭味想要好好招呼一下好久没见的外来客人,不过都在看见他前往的方向以后选择了绕道而行。
“底的新(dead thing)酒吧”,是切斯特城第一区块最著名的酒吧,每逢佳节假日,忙碌的人们都会抽空到这里喝上一杯,要是去晚了没有了位置,自能自认倒霉。
这家酒吧装潢充满特色,墙壁上的壁纸看上去像是血渍,有的地方又像小便的痕迹。
刮痕和像是子弹擦过的痕迹在这里随处可见,大家都享受着这里的环境带给他们的一份轻松。
桌上的照明设备为了符合这里的环境,被主人精心雕刻成了头骨的模样。
考虑到有的客人可能带有残疾,连有的桌椅的木腿都被精心设计成了缺一少俩的样式,让他们来到这里也能看到跟自己一样的伙伴。
至于用来招待客人的食物和饮料,吃的像是泥巴拌盐,喝的像是汽油。
大厅的中央,为了找回复古的感觉,酒吧的主人在这么冷的天也没有选择安置暖气,而是选择架着一碰火炉烧着煤炭。
紧闭的房门窗户在告诉任何一个人这里的人全然不在乎,也有可能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是CO,什么又是CO2。
聚集在这里的人们欢声笑语,勾肩搭背,彼此分享着自己一天来的所见所闻。
“这鬼天气又降温了,一天比一天冷啊。”
“是啊,也不知道我丢在路边的那只可怜虫明天早上还能不能起来。”
这人开完这句玩笑话以后,众人在一片欢笑声中彼此碰杯,一饮而尽。
要是没有特殊情况的话,他们会一直畅谈到明早。
不过今夜,显然是不能如他们所愿了。
因为当那个衣着得体的外地人推开虚掩的房门从屋外顶着一头雪花步入室内的时候,房间里的气氛一下子就冷了下来。
“我刚才在外边路过,看里面挺热闹就进来看看?怎么了?刚才大伙不是笑得挺开心吗?”沈闲生探出脑袋,一脸天真道。
没有人回应他,房间里的所有人所做的依旧是死死盯着他,就像是在看一件属于自己的猎物。
沈闲生可不会在意他们怎么想,他无视了不太善意的目光,搓着手走了进来,用脚将门关上,旁若无人地坐到了圆桌前的一处空闲的椅子上。
“嘿,这椅子可真有特色。”沈闲生坐在上面动了动屁股,只剩下三条腿的靠背座椅发出吱呀吱呀的抗议声,“不用花钱都感受到了摇摇乐的感觉。”
依旧没有任何一个人回应他的耍宝。
“哟,这灯也不错啊。”沈闲生注意力转移到了桌上的头骨灯上面,“做工挺精细啊,都还有钝器击打过后的裂痕,属实是写实风了,做这玩意的师傅你们认识吗?给我介绍一下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