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弓没有回头箭,龚安福知道这个时候他只能一往无前。
深吸了口气,龚安福道:“天家无家事,皇上是一国之君,皇上的一举一动都关乎着国本,何况皇上本就子嗣单薄,就更应该……”
这次没有等龚安福说完,永安帝就不耐烦的开口打断他,语含怒火道:“那照你来说朕就没有一点自由了,是吗?是不是以后朕要宠幸那个妃嫔都得问过你的意思才行?既然这样,朕不如把这個皇帝让给你来当好了?”
眼看永安帝发火,龚安福忙磕头道:“皇上息怒,臣没有这个意思。”
“没有这个意思?”永安帝冷笑,“没有这个意思,那你是什么意思?朕现在是没有太子还是怎么着的?你天天就盯着朕的后宫看。有这闲工夫龚大人还不如好好管管自己的家事,宠妾灭妻,纵容小妾在家中横行霸道,不敬主母,龚大人难道也要朕和你一样才可以?”
“龚大人说是皇后故意针对后宫妃嫔,那龚大人倒是说一说皇后怎么样故意针对后宫妃嫔了?她是对后宫妃嫔下药了,还是克扣她们俸例了?难道说皇后她作为皇后连不见妃嫔的权利都没有?妃嫔们要见她皇后就得见才行吗?”
“皇后如今可是有孕在身,她受不得吵闹,不愿意见来探望的妃嫔,让她们回去,龚大人倒是说一说皇后这么做有什么错?”
龚安福被永安帝一连串的责问问的直冒冷汗,他想要替自己辩驳几句,可一时却不知如何辩驳,在他看来永安帝独宠皇后就是不对。
姜朗看着直擦汗的龚安福,冷笑一声,缓缓道:“皇上和皇后娘娘感情好,帝后和睦,皇后娘娘又先后为皇上诞下了太子,三皇子,如今更是再次有孕在身,这本是我们大景朝的福气,怎么在龚大人嘴里就成了不合规矩了?”
“姜某人实在是好奇龚大人说出这样的话目的何在?难道非要帝后失和龚大人才高兴吗?龚大人到底是何居心?”
龚安福看了一眼瞪着眼睛看他的姜朗,有一瞬的胆怯,可很快他就鼓起了勇气,他又没有做错什么,他今日说这些本来就是为了皇上好,为了大景朝好,他有什么好胆怯的呢?
龚安福这样一想便理直气壮起来,“姜侯爷是……”
龚安福刚想说姜侯爷是皇后娘娘的哥哥,当然会这样说了,但是他还没有说完便被永安帝不耐的打断了,“行了,朕看龚大人如今也年纪大了,做事抓不住重点,不如龚大人就回家养老吧。”
“皇上!”龚安福没想到永安帝会直接罢免他的官职,一时慌了起来。
永安帝看也没有看龚安福一眼,站起身道:“行了,退朝。”
永安帝一离开,朝堂中的众位大臣也三三两两的离开,根本没有人去多看一眼龚安福,就连平日里和龚安福交好的人,这个时候也绕着龚安福走,生怕被龚安福牵连。
姜朗经过龚安福身边的时候,冷哼一声,语带嘲讽的道:“龚大人知道这叫什么吗?这就叫做偷鸡不成蚀把米,不知道那个给龚大人许了好处的人可能帮龚大人官复原职。”
龚安福不承认,义正言辞道:“姜侯爷不要污蔑龚某,龚某今日所言全是为了皇上和大景朝,绝无半点私心。”
姜朗耸了耸肩,“有没有私心龚大人自己心里清楚。”
陈御女等人在后宫焦急的等待,最终却等到了龚安福被永安帝罢了官的消息。
“怎么会?”陈御女不敢相信,她折腾了这么一场,皇后什么事都没有不说,龚安福反倒是丢了官。这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吗?
秀珠看着陈御女黑沉的脸色,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陈御女还在想不通她的计划为什么会失败,夏宝林等几个后宫妃嫔就相携一起来了她这里,而且每个人的脸色都不是那么好看。
夏宝林更是一进来就发难道:“陈妹妹是不是该和我们姐妹说一说,为什么事情和陈妹妹跟我们说的不一样呢?”
陈御女了众人一眼,眼中怒气一闪而过,不过很快她又将眼中的怒气全都收敛了起来,笑着道:“诸位姐妹先别生气,这次的事情确实怪妹妹当初想当然了,错估和皇后娘娘在皇上心目中的地位,如今这样的结果妹妹也没想到。”
“妹妹知道这次的事情失败诸位姐妹着急,妹妹也和诸位姐妹一样啊,诸位姐妹觉得自己白忙了一趟,难道妹妹就不是白忙了一场吗?说起来诸位姐妹只是和妹妹一起去求见了一次皇后,除了多在坤宁宫站了一会儿外壳没有别的损失,妹妹可是花费了不少的时间和精力,最后还损失了一个重要的帮手呢?”
“妹妹难道就想要这样的局面吗?诸位姐妹怪妹妹,妹妹去怪谁呢?当时妹妹找诸位姐妹的时候是说要和诸位姐妹一起搏一搏,看能不能找到机会?如今虽然没有成功,可不也证明了这后宫只要有皇后娘娘在,那我们就是做的再多,也没有机会越过皇后娘娘重新得到皇上的宠爱吗?”
夏宝林等人虽然还是觉得不满和失望,可陈御女说的对,这次的事情除了她们和陈御女一起去求见了一次皇后外,并没有付出别的什么,她们求见皇后娘娘的事情,皇后娘娘和皇上也没追究,所以,说到底她们也没有损失什么。
最终,她们只能抱怨了几句后,就各自离开了。
陈御女看着夏宝林等人离开的背影,眼里闪过一抹怨毒的神色,这些人,尤其是夏宝林,给她好好等着,她一定会找到机会重新站在永安帝身边,让这些人好看的。
玉阳宫里,蒋才人身边的大宫女疑惑的看着蒋才人独自对弈的样子,问道:“主子,她们都去找陈御女了,您怎么不去啊?”
蒋才人捏着手中的棋子,笑了笑,道:“去找她有什么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