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青托着下巴，不由得陷入了沉思。

毫无疑问，这种情况是在他的预期之外的。

他从来没想过能够掌控纳西妲，更准确地说，他也没必要掌控一个人的想法。

来到须弥的唯一目的，只不过是尝试着能不能用神之心卡一个bug，但卡bug的代价有一些大，所以他需要纳西妲的帮助。

刚好荧又发疯了，所以索性彻底站在了纳西妲这边，想要把事情给闹大。

卡bug是一个方面，另一个想法，就是让纳西妲拒绝大慈树王的提议。

“草之龙吃掉了赤王，然后被禁忌知识侵蚀，但她活下来了。”

虽然从苍翠变成了土黄，但她确实活下来了，甚至能够和禁忌知识共生。

在纳西妲的第二幕里，阿佩普面对的问题是，她用千年的时间达成了和禁忌知识的共生，但禁忌知识突然间消失了，她的身体突然间多出了一个大洞。

阿佩普是古老时代的大龙，被第一王座驱逐的七位大龙之一。

作为草之龙，纳西妲称赞她强绝的生命力和适应力。

那么世界树呢？

支撑起一个世界的古树，生命力旺盛是理所当然的，它的适应力又如何呢？

这是个没必要深入猜测的答桉，因为不会有人允许世界树去适应禁忌知识，姜青自己都不希望。

看阿佩普体内那只大抹布就知道了，如果世界树适应了禁忌知识，然后生活在她身上的生命体大概率也得遭大罪。

人类可没有元素生命那么好的适应力，变成了抹布都能够继续生存。

只是这件事情很有趣而已。

在纳西妲改变了历史之后，散兵做了相同的事情，并且带来了些许的改变。

比如说在原历史之中，枫原万叶和神里绫人都和散兵有某种程度上的仇恨，可在散兵舍弃自己的时间线之中，所有的这些都和他扯不上关系。

就算他告诉荧，可以把自己做过的事情讲述给这些人，枫原万叶他们大概也没办法生出任何仇恨。

因为对他们而言，这是一件无法理解的事情。

杀人的恶徒明明白白地记录在桉，你说这个散兵······根本就和他无关啊，你让我从哪里提取一点仇恨？

空口白话和我说另外一个世界的我遭遇了什么，另外一个世界的我应该和他有仇恨，可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往上继续追究，雷电影制造了新的初号机，这个初号机可能一辈子也没有离开华馆，然后作为失败品，还是给她提供了制作人偶将军的经验。

愚人众的第六席空了五百年，散兵做过的那些事情也被其他的人给认领了。

就挺有趣的。

从这个角度来说，提瓦特改变历史还是挺容易的。

在这片历史上找不到荧，所以哪怕修改了历史，但只要荧知道的，她的认知和修改后的认知就会形成冲突。

可如果她知道的，是人家已经修改过的历史呢？

“这历史也太好改变了。”姜青轻声呢喃道，“让我想想，我能不能从世界树上把我自己给抹去呢？”

他是真的很想尝试一下。

严格来说，姜青不知道自算不算是提瓦特的本地人。

但提瓦特的历史上，一定有一个叫姜青的商人。

他的生活十分正常，在抵达稻妻的时候死去，然后就是姜青的穿越。

可如果在次之前就抹去了“姜青”的存在，姜青之后的穿越该如何进行呢？

他会直接消失，根本就没有穿越的机会？

还是临近找一个人重新穿越？

但无论怎么样，姜青都确信，这是个很有趣的答桉。

提瓦特的历史过于脆弱了。

仅仅只是短暂的持有过神之心，拥有神明之力的散兵就可以做到完全删除自己的存在。

固然在历史的尺度上，散兵并不是如同大慈树王一样的伟大生命，但他也有近五百年的生命，在世界上留下了不少的影响。

但他就这么做到了删除自己，所用的仅仅是曾经持有的神明之力的残余。

可以删除已经很奇诡了，如果是删除别人，或者干脆就是修改历史，这样的事情，能够世界树能够做到么？

姜青实在好奇世界树所能够做到的极限，遗憾的是他并没有这个机会。

即使是最基础的删除自己这种操作，首先也得要找到世界树。

这种手段显然并不是随便就能够使用的，目前来看必须要通过智慧之神的安排。

也许是大慈树王，也许是纳西妲，总之旁人是没有办法轻易做到的。

但一定有人可以。

天空岛的更上层，两位在过去历史上出现过的王座。

甚至是世界树本身，它是否又有自己的意识呢？

“好吧好吧，”他发出来充满摆烂味道的感叹，“既然大家都这么会发疯，我又怎么能和你们格格不入呢？”

那就来试试好了。

让我看看，在世界树的尺度上，删除掉这个名为姜青的人，会对我造成什么影响？

他不是个疯子，奈何须弥的疯子太多了，他不发疯，总显得和这些人格格不入。

荧、纳西妲、散兵······疯子太多了，搞得我这个正常人都不够正常了。

姜青的咽喉微微抽动，神色很快地恢复了平静

到了这种程度，已经不是按部就班能够解决问题的情况了。

纳西妲很显然并不是打算和雷电影分出生死，这种行为对她全无好处，那么她驱动散兵和人偶将军在高天上高达乱战，显然只能是为了煊赫武力。

煊赫武力的目的一向都是为了威慑，可能是和平，也可能是为了换取平等的对待。

雷电影和人偶将军是绝对的归家主义者，如果是为了和平，和她们乱战显然也不是正确选择。

这不就是纯纯发疯么，姜青的牙根发酸······纳西妲想要挑战冰之女皇。

到也不能说是发疯，起码她还知道拉拢雷电影加入自己，然后一起抵达至冬，向女皇索要答桉。

两个神去至冬显然就不是什么询问了，这应该是索求。

你愿意给当然大家和平，你要是不愿意，那就是拳头说话了。

这种情况挺古怪了，更古怪的是，姜青最先担心的是······万一这两个人都打不过至冬女皇呢？

就目前的剧本来说，至冬女皇的水平基本上全靠下属衬托。

她统领的愚人众未免过分给力了，连带着她这个虽然没有切实出场的角色也可以得到非同寻常的评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