称得上左膀右臂,却也不具备唯一的地位。
所以在未来,九条家失势之后,鹰司家的这位鹰司进先生选择了胁迫九条镰治,要求他签下一份九条家的认罪书。
当然他参杂了一些个人主观的东西,比如鹰司家尝试过劝阻九条孝行,以及在风波之中,鹰司家没有做过的种种努力。
这是愚弄。
他们要用自己没做过的事情换取名望,进而获得神明的眷顾,登上天领奉行的位置。
于是雷电影断绝了他们的想法。
即使九条镰治不站出来,天领奉行也不会落在鹰司家。
这位投机者站出来的时间太晚了。
他什么都没有做,却妄想坐到那个位置上。
所以作为惩罚,鹰司家只能继续留在副手的位置上,看着旁人掌握权杖。
不过既然对这个位置这么渴望,为什么不现在站出来,为自己的未来做出努力呢?
“我们的诚意非常到位。”姜青说道。
使者认真倾听。
老实说他和鹰司家是完全不相信的。
但这种事情,他们愿意相信。
所以他来了。
“我们什么都不需要鹰司家做,直到你们看到了希望为止。”
姜青认认真真。
“海祗岛有自己的计划,当计划进行到您绝对有机会的时候,鹰司家可以自行做出选择。”
使者微微一愣,“您是说,海祗岛会自己尝试着搬倒九条孝行,而鹰司家只需要坐享其成?”
他用了坐享其成这句话。
“您对坐享其成的认知和我不太一样。”姜青笑容温和,“我是说,您可以自行判断,什么时候是鹰司家需要出手的时候。”
使者疑惑:“哪怕我们什么都不做,只是在一旁观看?”
“哪怕你们什么都不做,海祗岛也不会催促。”姜青很坦率地说道,“因为在预期的计划之中,海祗岛只需要忙碌一件事情。”
坐享其成?
坐享其成的事情轮得到你?
多少人想要踏上那个位置。
什么都不做,就能够拿下天领奉行之位?
他不敢相信。
使者盯着姜青的眼睛,企图看到某种情绪。
“怎样讲?”
“作为合作伙伴,你对我们的秘密过于好奇了。”姜青并不回答,“我说了,选择权永远在鹰司家手中。”
“你们可以自行挑选出手的时间,或者挑选是否要出手帮忙。”
“您也不必如此怀疑。”姜青摊手说道,“合作就是如此,我们展示诚意,您选择接受与否。”
使者陷入了沉默。
姜青确实遮掩了一些东西,但也确实很有诚意。
任何的合作,只要对方不要求你去做什么,你就很难说对方没有诚意。
姜青说的清清楚楚。
你们自行决定什么时候动手,或者是否要帮忙。
这已经是很大的诚意了。
主座上的珊瑚宫心海单手托腮。
利欲熏心。
姜青确实是这么说的,你们自己把握时机,直到你们觉得有希望了,你们才开始行动。
但鹰司家不可能真的什么都不做。
这种事情,从他们动心的那一刻开始,九条家就已经是他们的政敌了。
姜青不要求,但他们会主动去合作。
再者,这两个人的合作,其实都是相似的无本买卖。
姜青拿出的是筹码是扳倒九条孝行,而鹰司家自己觉得是天领奉行的席位。
这就错了。
九条孝行倒了,上位的也不一定是鹰司家。
依附于九条家的家族很多,他们不具备必然上位的可能性。
但这个位置又不是姜青能够决定的。
就算九条孝行真的倒下了,姜青也没有这种权力。
倘若他能够影响天领奉行的选择,鹰司家自己就会成为姜青的同盟乃至是依附者。
而假如他不能影响,那就需要鹰司家自己站出来争取。
怎么争取呢···那当然是干翻九条孝行,把九条孝行打成背弃稻妻的狗贼。
站在卖国贼对立面,卖力气拯救国家的鹰司家,自然有了上位的政治资本。
换句话说,鹰司家得做事情。
而鹰司家拿出的是不知道有没有的支持。
他们是真的可以袖手旁观,什么支持都不给。
但这也就意味着,他们放弃了这个机会。
两相对比,还是姜青更胜一筹。
他的筹码只有在胜利的时候才能够兑现,一旦失败了,那就是什么都没有。
但鹰司家不可能等到决胜的时候在选择,真到了那个时候,墙头草是什么都讨不了好的。
“您是个不错的说客。”
使者微微点头,“您知道鹰司家无法放弃天领奉行的权力。”
“当然。”姜青说道,“当你掌握了权力,你就会知道那种操持他人命运的快乐。”
“谁能够拒绝掌控他人的未来呢?”
使者叹了一口气,“是的是的。”
“谁能够拒绝这美妙的未来呢?”
“既然是合作,恐怕我不能就这么返回鹰司家了。”使者脸色一正,“鹰司家很满意您的诚意,不过对等合作,莪们应该也需要出示一些诚意。”
姜青还真的有点犯难了。
鹰司家能够做很多事情,但就是因为能做的事情有点多,他才更要好好思索一下。
“不如这样,我希望鹰司家能够帮忙,和社奉行大人牵桥搭线。”
使者沉默了一下。
这就超过了“一些诚意”的范畴了。
对话三奉行之一,鹰司家当然是有这个能力的。
但他们需要承担风险,毕竟很难说社奉行就不是天领奉行的同谋。
姜青自然清楚。
不过这并不是要求对方去做什么,而是展示海祗岛的能力。
展示能力,就是展示诚意。
“这件事情并不复杂。”姜青的语气轻描淡写,“哦,鹰司家可能知道但不清楚,神里家曾经遭受过两次大灾。”
“他们本来将要失去社奉行的权柄,但八重宫司站出来保住了他们的位置。”
“当然你我都清楚,任何的交易都需要筹码。”
“神里家会在最关键的时刻,站在将军这边。”
“两个问题,阁下。”使者语气更加恭敬,“将军不需要任何人站在祂这边,此外您是说,九条家是将军的敌人?”
触及和神明有关的隐秘,任何人都应当保持尊敬。
很敏锐的一个人。
对方准确地察觉到了姜青话里的重点。
但这也正是姜青希望对方做到的。
说话有时候留的三分,就是希望对方听出来的三分。
听不出来,这话可就白说了。
“雷电将军的实力无匹,确实没有人有资格站在祂的身侧。”
“但将军有在乎的东西。”
姜青若有所指,“鹰司家总不会对这场战争的本质一点察觉也没有吧?”
他把对方抬高了,使者还真没办法说自己不了解。
“确实有一些怀疑。”使者说到了另外一方面,“九条孝行胁迫了太多人。”
“他是眼狩令的推行者,但幕府并不需要收缴所有人的神之眼。”
其实眼狩令和战争之间的关系复杂,对方显然并不清楚海祗岛战争的背后利益链条。
但对方并不愿意表露出自己全无所知,所以他将答案领向了另一个方向。
这是个明智的选择。
即使是合作,你也不能永远按照对方的逻辑处理事情。
掌握主导权是每一个人都会去做的事情,大多数人被引领着走路,但大多数人都希望自己是引领者。
这场合作海祗岛是主导的一方,因为鹰司家需要观望。
他们渴求权力,却不想直接抵挡九条孝行。
这是会死的,而且是连带着家族一起完蛋。
即便如此,使者也还在争取主导权。
好习惯。
就眼狩令而言,九条孝行能够决定,谁是有资格留下神之眼的人。
坦白说,连托马这样明牌挂着神里家和社奉行的人,都保不住自己。
足见九条孝行在其中的威势。
“当然。”姜青笑笑,“这是很好的武器。”
“神之眼对于鸣神大人而言毫无价值,但稻妻的权贵总不能失去神之眼。”
神之眼是力量。
权力和力量都是人们所追求的,只是在人类社会之中,权力要比力量更加好用。
但这并不意味着,稻妻的权贵就甘愿放下手中的刀剑。
奈何形势比人强,仅此而已。
这是个非常简单的手段。
大家都想要保留自家的神之眼,而九条孝行可以决定谁能够暂时留下神之眼。
于是一个判定就形成了。
愿意依附于九条家,向九条家效忠的人,可以保留自家的刀剑。
而拒绝的,则会被眼狩令狩猎。
托马是神里家的家政官,这个身份在有心人眼中是没办法遮掩的。
即使如此,他还是被押上了狩眼仪式上,被迫收缴自己的神之眼。
这当然是九条孝行故意的。
托马是神里家的近臣,而不是简单的归属于社奉行。
如果连托马这样的人都保不住神之眼,那么整个稻妻未免也太过于干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