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达利亚说服了荧。
和蒙德不同。
蒙德那个环境,和五百年前的坎瑞亚有关的生命屈指可数,而且荧大多还不知道。
她唯一知道的也只有巴巴托斯和特瓦林,巴巴托斯语焉不详,特瓦林似乎知道的不多,而且和她没什么接触。
而璃月不一样。
没有摩拉克斯,还有仙人。
荧走了这么久才来到了璃月,就这么无功而返,离开璃月,她自己都觉得不开心。
既然不是只有摩拉克斯能够提供情报,那么去试试仙人的水准也未尝不可。
再者说,凝光就这么放任她在璃月港行走,肯定是希望她去做一些事情。
如果她就这么离开了,很难说凝光会给荧挂上什么样的黑锅。
荧不太指望凝光有多高的道德底线。
能够在蒙德遇到一个琴就已经很罕见了,怎么能指望每一個国家的掌权者都是这种性子。
琴是天生的大贵族世家少女,而凝光是白手起家的商人。
这两种人的道德底线和人生观,怎么想都不可能相似吧?
思来想去,得到了达达利亚的资助之后,荧还是踏上了这条寻仙的道路。
“【公子】大人。”一位债务处理人从一旁走了过来,“要继续去监督她们吗?”
“不想死就别做这种事情。”
达达利亚并不看他,“这是个危险的家伙,可惜了,时间不对,否则我一定要和她好好交手一次。”
他的话语里满是遗憾。
寻仙的计划只是一次尝试,即使没有荧,达达利亚也不觉得仙人们会一点都不知情······璃月港内总不能没有一个仙人吧?
祂们知道了,肯定会把消息传给自己那些身在山野的老朋友们。
真正制约他动手的,是荧的背景。
蒙德的荣誉骑士,眼下又被凝光推出去当了棋子。
这时候对她动手,影响有点大。
“这段时间全力探查七星的反应,我希望能够得到他们究竟商量了一些什么。”达达利亚嘱咐道。
这并不是必须的,因为很困难。
和姜青预期的相似,在这种巨大变革之前,他个人的一点小小异常突然就微不足道起来了。
女士行动的时候一切变量都基本稳定了,所以他们才能够腾出手看到姜青。
可达达利亚这边不是。
谁能够预料得到摩拉克斯就这么死了呢?
“啊,真是遗憾啊!”达达利亚的语气带着几分痛苦,“同时失去了两个很好的对手。”
尽管知道自己肯定不是摩拉克斯的对手,但这并不妨碍达达利亚对摩拉克斯的期待值。
武神···作为一个武人,他怎么会不期待拥有这种封号的神明呢?
可惜了,这里没有一个动武的环境。
······
今天的璃月风平浪静。
千岩军布防玉京台,七星和甘雨汇聚,商量该如何面对这件事情。
暗潮没有成型,仍旧在酝酿之中。
因为千岩军的管辖,所以帝君的死讯还没有传播出去。
不过这件事情是遮掩不了多久的。
那些前往玉京台朝拜帝君的人不可能都是孤家寡人,他们没能返回,已经吸引了许多人的注意力。
尤其是玉京台上巡防的千岩军,更是将这件事情的严重性拔高了。
胡桃亲自去看了一眼,终于相信了钟离话里的可信程度。
“岩王爷真的故去了啊······”少女抓了抓头发,面色有些呆愣。
“老师是因为失去了岩之神而伤心,还是因为得到了一笔大生意而激动呢?”姜青调侃道。
这样的问话并不应该,姜青毕竟不是个纯粹的璃月人,而且他也知道老爷子压根就是退休而已,自然没有多少感同身受。
他知道自己应该露出什么样的表情,该说出什么样的话,但这并不妨碍他偶尔的不合时宜。
万幸,胡桃也有一点这个倾向。
“别叫我老师啦。”她摆了摆手,坐在了阶前,神色茫然。
姜青不以为意,放下了手边的古籍。
“放个假放个假。”他坐在胡桃的身边,给自己放了一个假,“这破书我是一点都看不下去了。”
胡桃翻了个白眼。
“岩之神真的死了?”
“这不是个问题吧。”姜青话语随意,“神位更迭的事情并不是什么隐秘,除了帝君和巴巴托斯冕下之外,大陆上的其他神位早就更迭过了。”
雷之神也算。
影和真是双生子,继承了真的将军之位的雷电影,其实也是和最初的七神一个阶位的。
不过不管怎么说,这些神位的更迭都表明了一件事情。
神明会死,神位会改变。
这是正常会发生的事情,用不着有太多的惊诧。
“如果其他的神会死,岩王爷又怎么不会呢。”姜青说道,“不过是大家不习惯而已。”
“从第一个神明死去的那一日,璃月的先贤就已经开始考虑了,如果有朝一日我们失去了岩之神,璃月该如何发展。”
“但祂毕竟还活着。”
三千七百年的执政生涯,贯穿了整个七执政时代到今日。
当年警惕摩拉克斯死亡的先贤们死了一批又一批,结果摩拉克斯还好好的活着。
“时至今日,在玉京台的变故之前,谁能够想到,帝君真的会死呢?”
“先贤为祂的死考虑了很多,做出了诸多准备,然而祂毕竟活着。”
“活到了所有人都觉得,祂也许会死,但肯定不是在我们这一代。”
“然后祂就如此突兀地,在请仙典仪上和所有人诀别远行。”
璃月的聪明人怎么可能只有刻晴一个呢?
这里从始至终都只有一个神,那就是摩拉克斯。
祂的死对于璃月而言,无异于天塌地陷。
与其说这些人是没有考虑过帝君的死,不如说,他们只是不敢想象这么一个未来而已。
“没想到啊,玉衡星居然是对的。”胡桃并没有太多的悲伤态度,“你和她交谈的时候,似乎并不是很认可她的态度。”
她并不习惯在任何人面前表露悲伤和哀悼的态度,这是小时候养成的性格。
“哈啊,该怎么说呢···”姜青挠了挠侧脸,“时间会证明谁才是蠢货,而谁又是正确的。”
他轻声说道:“玉衡星是对的,而我只是一个微不足道,阻碍了正确答案的蠢货而已。”
仅就当日的交谈来看,他当然是错误的。
“我也支持你啦。”她拍了拍姜青的肩膀,露出了微笑,“你是我的人嘛,我肯定支持你啊。”
“至少就当时,你肯定是对的。”
“谁知道岩王爷会就这么走了啊,简直胡闹。”
胡桃再三向钟离确认了摩拉克斯的死讯,最后只能得出一个“胡闹”的评价。
怎么会有死的如此潦草的神啊。
姜青也不是不支持刻晴的想法,只是当时,他和大多数的璃月人一样。
虽然承认帝君可能会死,但不一定会在他们这个时代。
只要在他们死之前,摩拉克斯还活着,那自然没必要过多的忧虑这种问题。
“胡闹?确实有一点胡闹。”
拐角的街道上站出来了一个猫猫头。
“但事情毕竟已经发生了,我们能做的只有面对现实。”
姜青有些奇怪。
这个时间点七星应该在开会才对。
刻晴出现在这里很奇怪——她总不能是还记着之前姜青说的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