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瓜皮闷闷不乐的提起水壶添水,不想,满脑白天之事的他,热水一不小心加多了。
“哎呦,你想烫死我是不是?”
老师傅气急败坏,正要教训学徒,不想“咚咚咚”一阵敲门声传来。
“谁啊?”
“可是天庵村吹打班的钟师傅?”
门外传来和煦问询声。
钟师傅瞪了一眼学徒,寻思着可能是客户上门,连忙擦脚,起身开门。
吱呀!门开。
钟师傅眉梢一挑,半夜敲门的竟是一位年轻道士。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莫川。
“钟师傅,打扰了!贫道今儿路过江城,赶巧瞧见师傅奏乐,意外发现师傅手下有一对铙钹,造型颇为殊异。贫道有一好友,喜好收集天下乐器,所以贫道有意购买,赠予好友,钟师傅您看中吗?”
莫川随便编了个借口。
说话间,又从怀中摸出一两白银。
钟师傅见那银钱,两眼登时一亮,他这吹打班给钱氏办事,所得也不过三两白银。
就这,已经是数倍市价。
平日婚庆治丧少则半贯铜子,多也不过一两,班里七八人一分,也就赚个辛苦钱。
眼下平白无故一两银子入账,还是私账,这让他如何不意动?
“中倒是中,不过……”钟师傅目露犹豫之色。
“贫道再加百文钱,不能再多了。”
莫川佯装肉疼之色,一咬牙,又从袖中摸出一串麻绳系溜的铜钱。
“哎呀,道长客气了!道长您看这样可好,等俺明天办完钱家活计,再给您送去,可中?”
钟师傅见状大喜,他所谓的犹豫,不过是明天丧事,还用乐器罢了!
“那可不成,贫道与镖局有约,明早就得离开,怕是等不了。”
莫川随意找个借口。
白天他没找上门,已经是耐住了性子。
哪敢再夜长梦多?
“这……”
钟师傅犹豫了一下,见道士没有加价的意思,咬牙道:“行吧,我想办法找同行借一下,道长等我一下。”
说着,他连忙回屋,将那对铙钹取来,生怕莫川反悔。
两人交易完成,钟师傅这才松了一口气。
“贫道多嘴问一句,敢问钟师傅是从哪里寻来这对铙钹?”
莫川接过铙钹,略一打量,心中也长长舒了一口气。
这对铙钹,其中一片应该是凡铜所铸。
另一片与他那枚铙钹别无二致,只是其中金戾之气羸弱了些。
“铁匠铺呗!人家师傅跟我说了,这其中一片是路过乞丐卖给他的,他瞧着造型颇为精致,就自作主张又打了一片,凑成一对,赶巧被我买了。”
“原来如此!”
莫川恍然,这才抱拳道:“夜深打扰了,贫道告辞!”
“道长客气!”
钟师傅目送莫川离去,这才回屋穿衣收拾东西,准备找同行借对铙钹应对明天差事。
话说,这边莫川刚从客栈二楼下去,迎面撞上一位年轻书生。
错肩之时,两人皆下意识瞧了对方一眼。
‘到底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书生,生得倒是细皮嫩肉。’
莫川心中下意识嘀咕道。
他行走这个世界也有些时日,所见之人大多面色黝黑,皮肤粗糙。
也只有养尊处优的权贵之流,皮肤好些。
等等!
对方莫不是……也是修行之人?
那他来这里的目的?
莫川神色登时古怪起来,不会这么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