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大清早,贾蓉到中堂来给父亲请安,却见贾珍低头沉思,似乎有什么心事。
“老爷,可有心事?”
贾蓉低声问道。
贾珍这才发现贾蓉走进来,他叹了口气说道:“昨晚我梦到宁荣二位祖宗了。”
“两位祖宗向我尽述两府创业之艰辛,告诫我要戒骄戒躁,以德行为本,不可仗势欺人,最后又说到秦家的事,你说这是不是两位祖宗有什么事要吩咐?”
贾蓉哪想过这些,他对两位祖宗没什么印象,只知道那是自己锦衣玉食的来源,先祖既然创业有功,后人自然理所应当享受荣华富贵,至于什么谨慎有德,纵观整个京城的勋贵子弟,谁家又好些,不都一个样?
他一时间不知该怎么回复,又担心说错话招老爷责骂,只好把问题又抛回去道:“老爷觉得两位祖宗是什么意思?”
“两位祖宗是不是嫌咱们对秦家太过苛刻了?”
贾珍问道。
是你苛刻,可不是我苛刻,我又没做什么,都是你吩咐的。
贾蓉腹诽道。
他脸上不露声色道:“老爷慈悲,那咱们就放过秦家?”
“倒也不必如此。”
贾珍笑道:“秦家藐视国公府威严,自然该当受罚,原本我想着怎么也要抄没他秦家一半家产,算作赔罪,现在想来确实有些太过分了,也容易落下话柄,等以后你与秦家女子成亲,有的是机会把秦家掏空,何必这样急躁,所以这一项就免去吧,你和都察院说好,就责令秦家立即拟好你和秦家女子成亲的日期,最好本月内就办好,不可再有延误,要不然,真当我国公府是吃斋的?”
从宁府回来后,洛飞就一直在庙中等着,等秦家来人通知,说婚约已经解除,可左等右等,始终不见有人过来。
一直到午后,才见到秦业失魂落魄地过来。
洛飞一见他神色,心中先是一沉。
莫非事情出了什么意外?
“秦老爷,退婚的事如何了?”
洛飞问道。
秦业哭丧着脸,说道:“都察院责令尽快给可儿和宁府的蓉哥儿办婚礼,最好本月内就办完,小道长,你昨天可是答应过小老儿的,怎么…”
秦业信仰都要崩溃了,连小道长都没辙了,那还有什么办法可想。
洛飞感觉一股气直冲头顶。
那四个老东西,居然阳奉阴违,真以为他奈何他们不得吗?
四位国公虽然受两府供奉,不同于一般阴魂,有神灵化的趋势,可到底不同于受百家供奉的真正神灵,洛飞真要动他们,也不用付出多大代价,顶多损点阴德,大不了多做些善事修补回来。
他们四个竟然敢戏耍他,今晚就再赴宁府,找他们算账!
洛飞安慰道:“秦老爷,你不用急,事情还没到不可收拾的地步,你先回去等消息,我一定给你个交代!”
秦业唉声叹气地下了山。
洛飞在庙中等到将近傍晚,正要动身赶往京城,却见院中生起一阵雾气,很快四个人影显现出来。
洛飞眼神一冷,说道:“四位还敢来见我?”
四位国公苦笑道:“我们是来向仙长赔罪的。”
洛飞见事情似乎有隐情,问道:“怎么回事,四位昨晚不是答应得好好的?”
贾演叹息道:“仙长说的对,贾家的忧患不在外面,而在里面,我只道这些后辈虽然性情顽劣,可总不至于目无祖宗,昨晚我们托梦给他,对他痛加责骂,让他天一亮就把秦家女子名贴还回去,谁知他竟然全不放在心上,依然我行我素,愧对仙长托付,实在羞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