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修穿着的外套右肩膀上被锐利的爪子划出了三道巨大的裂痕,万幸的是没有划开皮肉。
惊魂未定的马修叉开双腿坐在地上,背靠在墙上,呼哧呼哧的喘着大气,显得有些惊魂未定。
“什么鬼东西...”马修喘着粗气。
“一位蝙蝠侠的老朋友有些也关在这里...当然这里不止这一位蝙蝠侠的老朋友。”拜尔斯话音刚落。
马修似乎感觉到无数窥探他的目光,从铁门后射出,刺的他皮肤直发痛。
“放心,这里的铁门就算被火箭筒轮番轰炸都炸不开,这可是特制的。”拜尔斯的话给了他一些稀薄的安全感。
马修重新抬头望着眼前唯一一扇被打开的铁门。
老约翰背对着他,虔诚的跪伏在地上,额头触着冰冷的地面,瘦骨嶙峋的他更像是一位苦修者。
而他跪拜的对象则是一副血淋淋的壁画。一种难言的惊悚与宏大,强烈的矛盾感与反差带来的是无穷的震撼。
壁画上,整个哥谭被缩小成了一个侧影,韦恩大厦,市政府,哥谭警局,罗伯特·凯恩纪念大桥,双手各持一把剑与公平的正义女神雕像...
甚至能在角落找到阿卡姆疯人院的影子高大的建筑与低矮的住宅形成了强烈的高矮差距,带来了视觉上强烈的刺激。
更让人难受的是笼罩在整个哥谭上方的血云,沉闷而又极具压迫感,隐隐约约之中,甚至能看见不具形状的怪物在云中游荡,盘旋。
在你观看这幅画的时候,自己仿佛就成了其中一个小血点,站在壁画中中的哥谭,恐惧的凝望着血云。
马修举起了相机,他终于知道了为什么拜尔斯会说很难用词语来形容,如果不是自己亲眼所见,那种震撼感着实难以言喻。
这可以说的上是可以堪比毕加索的作品,但偏偏这幅壁画又处处透着诡异与浓重的宗教氛围。
聚光镁灯不断的闪烁着,相机里的胶卷记录下了这一幕。
“拜尔斯院长,你们是提供给老约翰什么工具了么?不然他是怎么将整服墙壁画满的。”马修显然有些不解。
“不知道,我们这里重症区,除了一日三餐以外什么都不会提供。至于他是怎么画出这幅画的我们一无所知。”
拜尔斯摇摇头。
马修看向房间装在最上面的监控摄像头道:“那监控录像呢?”
“坏了,老约翰房间的监控录像只剩下了雪花一样的片段。”拜尔斯也显的很无奈。
“所以马修警长,我们要清洗这间房间,给老约翰收尸吗?”拜尔斯询问了一下。
马修斟酌了片刻,摇摇头:“一切保持原样,这件事情我需要上报。”
拜尔斯点点头:“好的马修警长,但还请你们尽快处理,我们疯人院的床位还是很紧张的。”
马修点了点头表示知道。
重新回到了警车之上,马修那张看起来饱经风霜的老脸像是蜡烛一般融化,他的头发重新变成了绿色,一张嘴角被割开,涂着口红,咧着大大笑容的小丑脸。
浮现在了车内的后视镜上,同时浮现出的还有后座上那张惊恐的瞪大双眼的马修的脸,嘴角留着血液,脖子上紫黑色的勒痕再明显不过。
“老约翰,你带给我的惊喜真是太多。你说是不是马修?”小丑癫狂的笑着。旋即又喃喃自语起来:“这么有趣的事情可不能只让我一个人知道。”
他拿起马修的手机,声音再次变成了马修的声音,拨通了戈登的电话。
“喂,戈登局长,是我马修,你绝对不敢相信我在疯人院里看到了什么...”
惊慌失措的声音与他惊悚的笑容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
弗兰奇开着收尸车,停在了东区的包厘街的一栋居民楼前。
包厘街紧靠着克朗角,是无家可归者,罪犯,妓女居住的街区。
他拿起副座位上放着的名单,划去了单子上的这个地址。跳下车,关上车门锁好车,他可不想一会回来的时候车没了。
三楼B201。
弗兰奇敲响了看起来一撞就能打开的木门。
“谁?”里面听起来是个稚嫩的女娃娃的声音。年纪虽然小,但防范意识格外的高,没有贸然的给陌生人开门。
“你好,我是哥谭第三公墓的收尸人,是你打的电话吗?”
门锁被打开,一个穿着说不上是灰色连衣裙还是破布的小女孩,站在门口。
浓烈的尸臭味扑面而来,就算是弗兰奇也皱起了眉头。
“你家大人呢?”
弗兰奇探着头往里面望去。昏暗的房间,衣服随意的仍在沙发上和地上。只有卧室亮着暗淡的灯光。
小女孩捏着衣角,显得十分的害怕。“我叫伊芙,我妈妈...她死了。”她说话断断续续,支支吾吾的。
她好似下定决心。
“但是她又活了过来,我很害怕...所以就打了你们的电话...”
弗兰奇看着卧室的灯光,朝着伊芙点点头。
“叔叔知道了。”他蹲下摸了摸伊芙的头,可是在他手还触碰到伊芙的时候,伊芙猛的后退了一步。
弗兰奇讪笑了一下,放下悬在半空中的。从口袋里拿出了车钥匙。
“你去楼下的车上等叔叔,叔叔会帮你处理好问题的。车钥匙你会用吧?”
伊芙乖巧的点点头。
“记得把车门锁好。”弗兰奇又嘱咐了一句。
伊芙拿着车钥匙转身要下楼,在楼道口的时候转身对弗兰奇轻轻的说道:“叔叔小心。”
弗兰奇露出一个僵硬的微笑,朝着伊芙摆了摆手。他十分清楚,伊芙这样戒备心强而又敏感的小孩,求助别人是怎么艰难的决定。
弗兰奇抽出折叠好,别在腰后的军铲,这东西他越用越顺手。
踢开散落在地上的衣服,杂物,他小心的往卧室移动着。
用军产轻轻的推动没有门锁的房门。
白木门发出吱呀的一声。
卧室的床头灯亮着,借着昏黄的灯光,他寻找着那位死而复活的母亲。
窗户边立着的黑影,让弗兰奇摸着的军铲的手又紧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