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玄奘是个说到做到的人,他直接就在这罗天大醮的会场之中住下了,换上了道袍,还用蛛丝diy了道髻假发,一口一个贫道,赖在老君像前,哪也不去。
“......玄奘,你说你这是干嘛?”
袁守城和袁天罡等人都看不过去了,更别说是那些外来的道士了。
他们又不认识陈玄奘,只知道一个和尚来着道家最大的法会之中,怎么看都像是来捣乱的。
“你们不用管贫道,罗天大醮什么的贫道也不懂,你们自个儿忙去吧,贫道在这里跟老君说说话。”
“这......”
袁守城一脸为难。
“哪来的野和尚!”又道人看不下去了,怒道:“你们钦天监怎么回事?怎么还不把他赶出去!
贫道看不下去了,今天,贫道就要——”
“这位道友,你要干什么?”
陈玄奘一脸和善,不知从什么地方掏出一把折扇,将其摊开,轻轻摇晃,上书‘宰相嫡孙’四个大字,笑容和煦。
“啊这......”
袁守城以手扶额。
几日不见,陈玄奘的‘自我介绍’竟然又进化了......
讲真,他觉得殷开山有这么个外孙,真的挺丢人的......
“贫道又不干什么。”陈玄奘晃着折扇,道:“贫道是真心想入道门,有很多话想跟老君他老人家说,正好趁这个罗天大醮的机会,贫道好好跟老君他老人家交流交流......各位道友,贫道在这里发誓,绝对不会影响你们的,还请行个方便......”
“锵”
一个脾气比较刚的年轻道人直接拔出宝剑,剑指陈玄奘,冷声道:“敢辱我道门,今日,贫道不管你什么身份,再不退去,贫道便是拼得这身性命不要,也要将你斩落于此!”
哪怕是在这样的时代里,不畏强权的也大有人在,这年轻道人话音刚落,就像是开启了某个开关一般,不少道人迈步上前,面色不善的盯着陈玄奘。
这是罗天大醮的现场啊!
宰相嫡孙怎么了?
敢来捣乱,他们就敢斩!
司柔见势不妙,也顾不得许多了,万化蛊变化为银月弯刀,薄如蝉翼,警惕的站在陈玄奘身后,与道人们对峙。
“蛊虫?苗疆蛊术?!”
道人们脸色一变,随后纷纷怒骂起来。
钦天监为何牵头举办罗天大醮?
还不是那来自苗疆的蛊神教暗中算计,使大唐国运有损?
他们心系家国,纷纷响应,来参与这罗天大醮,结果,竟然有个苗疆女子堂而皇之的来到法会现场,还是在老君像前?!
这谁能忍?!
袁天罡等人见状,头皮发麻,赶紧开口解释。
在听到司柔乃是苗疆圣女,而此刻的身份几乎相当于阶下囚之后,道人们才神色稍霁。
“那为何她还能自如行动,施展蛊术?!”
“这个,情况稍微有些复杂......”袁守城赶忙解释。
他在大唐道门之中,也算是有一定地位的,毕竟,其卜算之法已经出神入化,甚至连天庭玉帝的法旨都能算出来,这可不是谁都能做到的啊。
袁守城叔侄俩一通解释,才让道人们勉强接受。
不过陈玄奘显然是不适合再继续待在这里了。
袁守城将陈玄奘拉到一旁,低声苦笑道:“玄奘,你要胡闹也看看场合啊,我们熟悉你,这些道友可不认识你啊......”
“我没有胡闹,我是真想拜入道门,前所未有的想!”
“那也得等罗天大醮结束啊,到时候为兄亲自给你安排,成不?”
“不行,贫道等不了那么久了,不尽快的话,贫道担心自己活不到罗天大醮结束啊!”
袁守城一愣:“什么意思?”
陈玄奘有些尴尬的说道:“刚刚在过来之前,观音菩萨给我托梦了......”
“那不好事吗!”袁守城一脸懵逼:“不是,那观音菩萨都给你托梦了,你又来拜老君干什么?”
“什么好事啊,刚刚我还以为是真的在做梦呢,就......”
“???”
袁守城骇然的看着陈玄奘:“你怎么敢的呀!”
“是啊,我怎么敢的啊......”陈玄奘挠挠头,尴尬一笑:“不过事已至此,再说其他也没什么用了,你看能不能帮我跟这些道友商量商量,贫道这几天就住着了......”
袁守城这才明白,原来陈玄奘是想寻求老君庇护,可——
“老君他老人家应该可能大概也许......不会管这种事吧?”
陈玄奘耸耸肩,道:“尽人事,听天命嘛!真要不管,贫道就只能用另外一个办法了。”
“什么办法?”
“趁现在观音菩萨还没找我麻烦,抓紧时间享受。”
“???”
合着你不是怕死啊!
“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如果可以选的话,贫僧希望能死在漂亮妹妹的闺房里。”
“你,你......”袁守城人都麻了,有个问题他实在是想不通:“观音菩萨为什么会托梦给你啊!”
“那我怎么知道?”其实陈玄奘还真知道,但这种事情他也不能明说——别误会,主要是怕袁守城太过羡慕。
在大唐,他是宰相嫡孙,顶级官二代。
在西天,他是佛祖二弟子......这身份说出去,换谁谁不羡慕嫉妒?
就连陈玄奘自己,有时候都很是嫉妒自己,长得帅也就算了,身份背景还这么牛叉......
不愧是我!
袁守城迟疑片刻,道:“这种事不宜宣扬......玄奘你对菩萨做了那样的事,实在是......没有一个好的解释,为兄也不敢强留你在这会场,这些道友的态度你也看见了......你看这样行不行,稍后我帮你请一副老君像......”
“也行。”
陈玄奘点头:“是老君,能拜就行。”
见陈玄奘已经不再紧张,袁守城忍不住问道:“不是,玄奘,什么叫能拜就行?为兄可不敢保证老君会回应你,要知道,就算是我等,也没有得到过老君的回应......
你就不慌吗!”
“慌有什么用?”陈玄奘无奈摊手:“我算是想清楚了,事已至此,无非就是两个后果,要么活要么死,我慌,能改变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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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玄奘暗想。
其实他也不一定就会死。
佛门还需要他去取经呢。
如果他能服个软,答应去取经,服从组织的安排,大概也许,也不用死。
不过,这种可能理论上不存在。
因为陈玄奘压根儿就不想去取经。
别说什么生死攸关,忍一时风平浪静——不要小看他十八年来的执念啊喂!
在金山寺里的日子就够他受的了,如今才体会到一点点旧社会的美......咳咳,糟粕,怎么可能还会回到那种寡澹无味的日子里?
穿越之前封了那么几年,谁没点精神方面的问题?
死就死了,又不是没死过。
是以,陈玄奘心态忽然就平和了下来。
一点都不慌了。
主要是慌也没用了啊,除非他答应取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