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首留仙惊奇道:“是紫芝王气?你是宗女?”
凛若梅迟疑道:“啊,孔雀纹,你是?”
白首留仙泣泪道:“孙女啊!”
一声横亘多年的慨叹,伴随了太久的风霜,太久了,久的以为早已失去而从未呼唤,轻轻的一声,却要用尽力气阻止眼泪才能喊得出口,恍如隔世的这一面在紧握的双手中流露无遗。
(素还真:孔雀老者怎么会是凛若梅的外公,这下素某岂不是枉做小人了。)
凛若梅不敢置信道:“外公……”
白首留仙疼惜道:“若梅,你的眼神中有着太多不该有的苦楚,你怎么会嫁入森狱,难道是被强行掳走?”
凛若梅否认道:“不是的外公,是父亲他……”
玄灭讥讽道:“想不到传言中仁慈敦厚的牧神竟是如此的冷血。”
牧神凛然道:“只要能踏平森狱,就算有所牺牲,我也在所不惜!”
凛若梅看向牧神道:“你不是若梅的父亲,我的父亲不该是这样。”
白首留仙维护道:“没错,牧神不该是如此,从仁慈到冷酷,也许未必如我们所想的容易,也许当我们坐上天疆之主的位置,就能够明白了,但是却未必能够原谅,若梅啊,你还记得你两岁时,有一次你受伤,流血过多陷入昏迷吗?”
凛若梅不敢面对道:“我忘记了。”
白首留仙讲述道:“因为你的体质特殊,只有牧神之血才能救,你父亲当下毫不犹豫,割肉喂血,整整两个时辰才救醒了你,他急切担忧的眼神,与一般人父毫无差别,外公知道,这个时候不该希望你原谅谁,但现在的我特别能体会你父亲,因为我与他犯了相同的错,却也是同样为了自己的族民。”
凛若梅动情道:“外公。”
“权能天上多,归航九界光明路;救赎人间少,不畏三生黑暗途!”
鸠神练领军步上道:“认亲会到此为止,四印谛听令,拿下孔雀老者。”
“开计都·启罗喉·四御劫火阵!”
劫火乍起,四印开阵,愚无夷、云回禄、句龙、山无二再合困阵,衣雪皂龙水袖入式,直向牧神,牧天九歌臻武接战,勾动出雷火寒芒。
玄罗担忧道:“皇兄。”
玄嚣不在意道:“无妨,这段时间让天谕忧心了,给她发泄一下也好。”
(玄罗:……)
久日未出手的鸠神练首现森狱诡气,一股深浓丧息蕴含在飞舞水袖间,夺人心魄,牧神内元虽是所剩无几,但因玄嚣举动似有深意,白首留仙决定保守观战。
倦收天评价道:“嗯,天水决,阎王没有教圣航者阎王武典吗?”
逸冬清解释道:“天谕的根基尚有缺线,七绝凝煞霸道非常,对她功体负担不小。”
(倦收天:阎王很在意鸠神练,如此斋玉髓、错江声、柳峰翠、莫寻踪,你们的仇……)
(翼天大魔:连我也没办法动主上疼惜之人,你就不要奢望了。)
水袖奇招舞动绚烂光华,丧息所向,九歌亦速,卷起带杀扰尘风波。
缠战持久,牧神真元逐渐枯竭,纵使九歌锋利,也难抑体内伤势,鸠神练柔式化刚,玄影祭出,牧神败势。
鸠神练以玄影刀制住牧神道:“交出孔雀胆,便留你全尸。”
牧神羞怒道:“要杀就杀,休要多言。”
见玄影刀抵近,凛若梅激动道:“尊后不要!”
玄嚣否决道:“三鸩丹之毒并非只有孔雀胆才能化解,放他们走吧,天谕。”
鸠神练拒绝道:“玄嚣你不要感情用事。”
玄嚣近前低语道:“天谕,现在击败天疆只会便宜了苦境正道,听我的。”
鸠神练将牧神击晕道:“哼,把他带走吧。”
白首留仙感谢道:“多谢。”
玄罗牵起凛若梅的手道:“皇兄,让我带若梅去送一送她的外公好吗?”
玄嚣点头道:“去吧。”
凛若梅感激道:“谢谢。”
看着四人下山的背影,玄嚣拥起鸠神练叹道:“唉,庭前甘菊移时晚,青蕊重阳不堪摘。”
玄罗将白首留仙送至山下道:“外公,你没有什么话对若梅说吗?”
白首留仙凄然道:“若梅,外公知道,要解开你与父亲的心结,并不容易,当年外公还是羽族之尊,玉雉衣还是我的后辈,为了拉抬羽族在三族之中的地位……”
凛若梅吃惊道:“啊……那母亲不是跟我一样吗?”
白首留仙惨笑道:“没错,外公一直记得大喜之日,你母亲随着所铸神器,牧天九歌,离开羽族时候的那个眼神,有怨,有哀,有不甘,你比你的母亲要幸福,虽然立场尴尬,但至少嫁给了心爱之人呐。”
玄罗提议道:“外公,如果可以,玄罗想带着若梅去寻找她的母亲。”
白首留仙赞同道:“也好,虽然清灵山是唯一的线索,但这至少可以缓解你们的处境,玄罗殿下,谢谢你在若梅人生的最低谷一直善待她,对牧神的亏欠让我不能逃避三界大战,以后若梅就拜托你了。”
玄罗大包大揽道:“您就放心吧,我玄罗用森狱王脉的名义保证,会永远永远照顾好若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