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情还没能传到其他城市去。
现在正是棺盖定论的好机会。
市长擦了擦汗,下意识地询问:“难不成你已经抓到了伤害马萨林大人的凶手了吗?这可真是太好了,我们可以抓紧时间逼问他,让对方告诉我们究竟该用什么样的方式来救活马萨林大人。”
“不,先生。”
罗伯斯庇尔男爵眼角在抽动,他泪水浑浊而又污秽:“我得指出一件事情,你要的凶手已经被抓到了,就是我身边的这个家伙。我不知道他究竟是存着什么样的恶毒心肠,才会犯下这样不可饶恕的错误。”
他忽然抓住年轻人的绳子,在对方呜呜发叫的哭喊中,恶狠狠地说道:“你这样的行为简直可以杀死圣主对人间的怜悯,即便是修道院里面最慈悲地教徒都不会愿意去听你的忏悔。”
“过一会儿,我就会让治安官把你抓走,关到暗无天日的监狱里面,那里只有魔鬼和幽灵陪伴着你——我想它们不会让你恐惧,因为你原来就是它们之中的一份子,所以我们会挑选一个不太起眼的日子,将你送上独脚姑娘的胸前,然后用绳子轻轻一拉。”
“嘿嘿,该是魔鬼就下地狱去了!”
几百年前,普通的民众是没有资格上绞刑架的,因为在法律意义上,这些农民和工人并不被视作独立人格的人。他们如果惹怒了贵族,下场要么是被刽子手斩首,要么就是被仆人乱棍打死。
现在一名谋杀反都能上绞刑架了。
不得不说,这是民主的进步。
众人都相信了罗伯斯庇尔男爵的说法,女士们也不再对这个“凶徒”报有同情心,他们反而好奇男爵是如何抓到这种凶悍的匪徒的。
“这很简单。”
他拍了拍手:“当我看到可怜的马萨林躺在床上,并且嘴唇发紫的时候,我立刻意识到对方应该是受到了毒杀。为了抓住那隐藏的人群里面的狡诈恶徒,当天夜里,我派人不停地寻找线索,并且十分为难限制了各位自由。”
贵族们回忆起那天不愉快画面。
天色渐晚,大家却不得不站在大厅里登记姓名。
他们原本还有怨言,现在却十分大度地原谅面前这位有苦衷的奉献者。
“辛苦的检查终于带来了令人满意的结果,在昨天的夜里,我发现了一个奇怪的仆人,他不但没有听从吩咐到偏厅里面接问询,反而躲躲闪闪地将自己的隐藏在角落里面。”
“他原本以为我会忽略掉自己身上疑点,其实我早注意到他了。”
“接下来,我和仆人围着这个人进行了凶险至极的搏斗。当时他的手几乎快要的伸到刀具了,幸好有人阻止了对方。最后我们赢得了胜利了,并且从他的身上搜到了两样物品。”
有人忍不住问:“是什么东西?”
罗伯斯庇尔男爵朝着打手点头示意,那位身材高大的打手便从怀里拿出了证据,并且放到仆人的托盘上面。
而那名仆人在得到伯爵夫人允许之后,将这个两件凶物品展现在各位绸袍者的眼前。
伊凡稍稍仰起头,他看到的是:一只连漆都没有上的木瓶、另外一个则是撕扯的有些坏的信件。
男爵告诉众人,这木瓶里面装得是坎特雷拉。
这种毒药通常只有最恶毒的匪徒才会知道,也是恶魔遗留在人间的工具。
它无色无味,看起来就像是少女涂在脸上的粉末,只需要一点点就能立刻杀死一名男人,传说有一个狡猾的女盗匪用这个毒药谋害了罗玛的皇帝。
“这家伙在说谎。”
伊凡暗暗地说道,坎特雷拉是危险品不假。但也不至于是完全没有人知晓的,至少那些吟游诗人编造的故事里面便有不少和坎特雷拉有关。
此外,坎特雷拉的确曾经杀死过罗玛的大人物,但是其配方却早就失传了。
后人想要复刻出这种神奇的药剂,却只能做出低劣版。
马萨林阁下没有立刻死亡,多亏了复刻版毒药的较差的毒性。
伊凡猜测那瓶子里面应该是就是低劣版的毒药,对方没必要在这种小事上的说谎。
不过,他曾经在克雷克老医师收藏的书籍里面看到过相关描述。
也就是说,只要看过那本医书的人,都可以做出坎特雷拉。
一瞬间,克雷克老医师。
三个徒弟的名字。
在伊凡的大脑中闪过,他们会参与其中吗?
第二个证物是一封信件。
罗伯斯庇尔男爵神色严肃地在众人面前展示,伊凡还以为里面捏造了什么了不得的内容呢。
结果等到市长秘书开始朗诵的时候,他顿时表露出不屑的神情,甚至小声地嗤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