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春分也一样,一大清早刚起来,都没来得及洗脸就听到敲门声。
当那三人拨通电话,听到丈夫的声音时,关春分都还以为自己遇到骗子了。虽然是小镇居民,但她也听别人说过,现在有种能学人声音的东西。
直到秦老五满脸通红地把新婚之夜说过的两句话,重复了一遍后,关春分这才相信,自己丈夫真的出事了。
本打算收拾些衣物什么的,但接她的三人让她挑些金银首饰和现金带上,别的都不要。万一被发现,可就走不掉了。
关春分当时也是急,照着对方说的办,上车之后她就后悔了。心想这伙人会不会是绑匪,故意说丈夫遇上事,让她赶过去,其实就是骗她把值钱的都带上。
最后,财也空、人也没。
关键是,她还带着女儿。
带着焦灼、猜疑、不安、恐惧的复杂情绪,这一路,关春分的心就像被放在石磨上反复碾。
半路上,她甚至还萌生过带着女儿跳车逃走的念头。所幸,怕女儿摔死的恐惧,压过了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
心惊胆颤地到达目的地,真的看到了自己丈夫,而且丈夫也完好无损不像被毒打过的样子,关春分绷紧的心一下子松开。情绪收不住,哭一哭再正常不过。
一进院子,秦老五就指着陶氏兄弟,哽咽道:“老婆,就是这几位恩人救的我。”
关春分也是不含糊,嗵的一下就跪在地上,嗑起头来。
“啊,别别,别这样!”
陶金山和陶庆之赶忙上前,用衣袖垫手手,扶起关春分。两个在底层混迹多年的男人,在此刻竟是相当绅士。
“这特么,给爷整不会了啊...”陶银山却是本能反应地后退两步,难得地露出尴尬的神情。
最后进门的蒙广,心底却是有些动容的。
他在涂灵镇生活了十几年,很了解镇民们的情况。像秦老五这种流民后代,日子过的很不容易。个中辛酸,只有真正挨过饿、熬过苦的人,才会懂得。
正因为此,蒙广此时对那位小闻大人的观感,发生了巨大改变。
甲子巷黑吃黑之后,对方以成立运输队为条件,要求他配合自己在隆丘集的一切行动,这让蒙广认定这位来自主城的赏金猎手,虽然长了张干净的少年面容,实则是个无利不起早且心狠手辣、腹黑擅算计的阴毒狠人。
然而,这样一个人居然会出手救与自己毫无关系,且和利益二字也完全沾不上半点边的底层镇民。
让他安排人去关睢镇接上老秦妻女的时候,特意交待最好有一名女性同行。并且,还嘱咐带上电话,如果关春分在听到老秦的声音后还是死活不信,那就直接打晕了扛上车。
负责接人的三个手下,刚进隆丘集,就将接人的全过程给蒙广汇报了一遍。所有细节与小闻大人预想的,几乎如出一辙。
这份思虑,如果真有心帮伏天赐一把,那涂灵镇必然会有不一样的未来。
蒙广虽然还有点儿怀疑对方救这家人的真正意图,但心底的诚见已经消了大半。
并且,对方在得知老秦妻女安全无恙接回来之后,只是说了句“有劳蒙叔”,竟是没有赶回来接受这家人感恩戴德的拜谢。
“这位小闻大人的性情,还真是难捉摸啊!”
蒙广心中暗道,突然反应过来。
“老板呢?”
许如愿奇怪道:“昨晚不是跟蒙叔你一起出去的吗?”
蒙广:“老板一直没回来?!”
许如愿点点头,矮人大叔心底一阵抽搐,心说这小子不会是训练了一整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