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八点二十五分,隆丘集停车场。
巨大灯塔散发出的炽白光线,晃得陶银山有些眼晕。
安静了一个多小时的通讯器,终于再次响起。
陶银山赶忙拔掉叨在嘴里的烟头,认真地听着通讯器那边的说话。很快,他那颇为严肃的表情,就变成了诧异、惊讶,最后整个人都有些呆愣住了。
“听清楚了吗?”
“哦哦,好的,老板,我现在马上过来。”
收起通讯器后,陶银山整個人还有点懵。
十几分钟后,停车场一里外的小树林。
“各就各位,都准备好了吗?”
“O...准备好了,老板。”许如愿差点脱口而出‘OK’,所幸及时管住了比脑子快的嘴。
不远处,陶银山用手电打了个三闪的信号。
“嗯,那就,开始吧。”
话音落下,闻命纵身一跃,跳上一棵大树。
许如愿和陶金山则一左一右夹着那位司机大叔躺平,闭上双眼。
半分钟后,司机大叔“唔”的一声苏醒过来。
他睁开眼,懵怔了一下,便想起自己先前被五花大绑放在一个拖斗里,不知道要被运到什么地方去的事情。他想大声呼喊,但嘴上还粘着胶带。
树林里黑压压的,茂密的枝叶挡住了晦暗的月光,摇曳的树影在他看来,好似鬼魅般恐怖。
当双眼适应了黑暗环境后,司机隐约看清躺在自己身旁的是那两个搭车客。
“呜呜~”
司机便条大虫子似地使劲蛄蛹起来,把身边二人撞醒。
“呜呜~”
“呜呜呜~~”
一时间,树林里响起一阵奇怪的声音,大家‘呜’的频率还不太一样。
司机心说,这下完了,自己肯定是遇到劫货车的流匪了。那可都是杀人不眨眼的魔头,自己今天是要交待在这了呀!
一想到自己的妻女,司机顿时悲从中来,忍不住呜咽起来。
就在这时,不远处响起一阵脚步声。
司机赶忙止住哭泣,并撞了撞左右两个还在呜呜咿咿的搭车客,似乎这样做,对方就知道自己在哪里,就能逃过一劫似的。
他完全没考虑过,来者有可能是路人或者守卫军之类的。作为一个跑车跑了十五、六年的老司机,他很清楚土路上有很多像这样的小树林,但是从来不会有人特地打此经过。
果不其然,司机很快就听到了不远处两人的对话声。
“大哥,你说这回咱们能赚多少?”努里郎捏着嗓子说道,声音很尖细。
“三个人,掏心挖肝,再加上眼角膜啥的,咋说能卖个七、八十万吧。”陶银山故意从喉咙底发声,听上去低沉又粗犷。
司机瞳孔蓦地放大,惊恐得甚至忘了呼吸。
所以,自己遇上的流匪不仅劫了一车矿石,还要把他送去卖器官!!
天啊,这可怎么办?
听说那些卖器官的都是在人活着的时候直接掏心、割腰子。
想到这,司机突然萌生了一种‘要不找块石头撞死,这样他们就会挖我的心,割我腰子了’的念头。
可,这不还是个死吗?!
就在司机绝望之际,突听另外一边响起脚步声。
“槽,那边好像有人,快去看看。”
司机看着那两个人影,在黑暗中迅速朝另一边跑去。
紧接着就是一阵打斗声,惨叫声。
司机绝望的双眼中,渐渐恢复了一丝希望。
约摸过去三分钟,打斗声渐息,惨叫声也彻底没了。